苏黎被裴珩的语气吓了一跳,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老大,怎么了?”
“看看月月。”裴珩的声音又沉又冷,“她一直在喊肚子疼,还有血迹。”
他侧开身,将位置让给苏黎,目光却紧紧锁在林疏月苍白的脸上,眉头蹙得死紧,带着凌厉的探究和无法掩饰的焦躁。
苏黎被他眼中那片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担忧和无形的压迫感逼得心头一跳。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上前跪坐在床沿,伸出手,覆上林疏月冰凉汗湿的额头,掌心下那异常低温的触感让她皱了皱眉头。
苏黎掀开被子的一角,仔仔细细检查林疏月身上是否有可能的外伤,没有看到撕裂的伤口或者瘀青撞击的痕迹,放下心来。
当她看到那片沾染在纯白色真丝床单上的鲜红血渍,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一瞬,眉头向上挑了挑,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笑。
老大这阵仗、这架势,就因为这个?!
她极其迅速地瞥了一眼身边浑身肌肉紧绷如铁、面沉如水、眼神沉痛焦灼得如同天快要塌下来、恨不得立刻找出凶手碎尸万段的裴珩。
老大难道一点都没有女性生理常识?
“这血怎么回事儿?!月月是哪里受伤了?”裴珩的声音陡然响起,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怒火和压抑到变调的急切,他的目光如刀,死死钉在苏黎身上。
“老大,冷静!月月没有受伤,也没有被人袭击!” 苏黎连忙开口,一脸笃定。
“您看那血迹的位置和形态,再看月月此刻的状态,剧烈的腹部痉挛性疼痛、畏寒肢冷、面色苍白出冷汗、虚弱无力……这一看就是月事来了,而且伴有极其严重的痛经。”
她一口气飞快地解释,生怕被打断:“因为末世极端恶劣的环境和长期巨大的生存压力,女性的内分泌系统会被强行抑制,很多女性不来月事很正常。”
“月月之前是丧尸状态,能恢复体温和心跳,现在又来了月事,某种程度上说,反而是身体在逐渐适应新环境的一种信号。”
“只不过她的体质敏感,加上之前精神力透支太多,身体底子虚寒得厉害,所以这次的痛经才会来得如此凶猛,症状才会如此剧烈吓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保暖,尤其是小腹。我先给月月喂两片止痛药,一会儿喝点红糖姜茶,再用热水袋暖着肚子,月月应该能好很多。”
说完,苏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向裴珩。
果然,如她料想的那样,裴珩那张惯常平静、深沉的脸上,所有的暴戾、焦灼、毁灭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
生理……期?
此时的裴珩,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老大,你先陪着月月,把止痛药给她喂下去,我去给月月拿包卫生巾,顺便让青姨煮点红糖姜茶。”苏黎将手中的止痛药递给裴珩,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裴珩看了眼手中的止痛药,想着苏黎刚才的科普,脸上一热。
他从空间里取出一杯灵泉水,哄着林疏月将药吃下,然后搓热双手,覆上林疏月冰凉的小腹,轻轻捂着,见她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