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来回踱步,脸上掩饰不住紧张之色。
相比之下,李响却显得十分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闻正言看了看两人,随后轻轻拍了拍张亮的肩膀,低声说道:
“放心吧。”
张亮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紧接着。
李响的目光一凝,忽然微微抬手,示意两人安静。
“他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笃定。
张亮和闻正言瞬间警觉起来,四下张望。
然而就在下一刻,风声骤然变化,一道黑影如疾风般冲破人群,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龙诚!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掠过城门,稳稳落在李响三人面前,衣袍翻飞,带起地上的浮尘。
龙诚目光如刃,迅速扫过李响三人,眼神之中充满着戒备。
但最终,他的视线却停留在张亮的脸上。
“你是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疑惑。
“为什么……从你的身上,我感到一股很亲切的气息?”
龙诚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
李响闻言,轻声说道:
“你不觉得……你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这句话一出,龙诚下意识地仔细打量起张亮,越看,心中越是震惊。
五官轮廓、眉眼神情,虽然不能说一模一样,但确实有某种隐隐的相似之处。
“这怎么可能?”
龙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盯着李响:
“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找来一个跟我相似的人,是想替代我吗?”
李响轻轻地摇了摇头,淡然道:
“这个人可不是我找来的。他是和我一样的,都是来找你的。”
“至于我和他,不过是恰巧顺路罢了。”
龙诚盯着李响,思索了片刻。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缓缓开口道:
“在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我有三个问题要你们先回答。”
他的目光直视李响,声音沉稳且不容反驳:
“第一个问题……”
“刚刚用丝线把盒子送到我房间的人,是不是你?”
李响没有否认,直接回应:
“是。”
龙诚眼神微动,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
“木匣里那段脐带是什么意思?”
李响目光微微一深,缓缓开口:
“它来自你的过去,具体的,你要自己去找答案。”
龙诚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瞬,但他没有轻易表露情绪,而是深深地看了李响一眼,随即抛出了第三个问题:
“你做这一切……”
“是不是想策反我?”
这句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了几分。
李响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龙诚,目光平静,仿佛在审视着对方的灵魂。
随后,他才缓缓开口:
“如果你所谓的‘策反’,是想让你不再成为别人的棋子……”
“那我答案是——”
“是!”
回答完毕之后的李响,转身站在一旁。
他微微抬手,示意龙城暂时不要继续追问,这才缓缓说道:
“你的三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完毕了。”
“在开始我们的正式谈话之前……”
他顿了顿,随后伸手轻轻一推,将张亮送到了龙诚面前。
“我想你应该先跟这位与你长相相似的人谈一谈。”
“或许……”
“他能让你想起自己到底是谁。”
龙诚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下意识地想追问李响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
李响已经退后一步,站到了闻正言身旁,显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一阵微风拂过,沉默在龙诚、张亮二人之间蔓延。
龙诚与张亮四目相对,空气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张亮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他缓缓开口,言语之间是一种被压抑的情绪:
“你可知道,那木匣子里边的东西是谁的?”
龙诚摇了摇头,“不知道。”
张亮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张亮的回忆】
那是一个夜幕低垂,寒风呼啸的夜晚。
父母还没有回来,而木屋里边只剩下一对双胞胎兄弟。
哥哥轻轻拍着弟弟的肩膀,安抚道:
“别怕,我去找塔主,他一定能帮我们。”
可是弟弟却不安地抓住他的衣角,皱着眉头说道:
“哥哥,不要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哥哥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深知自己的家庭,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们的父母日渐忧心忡忡,而且屋外的阴影越来越多,甚至连邻里都开始对他们敬而远之。
他曾经从父母的口中得知——塔主是混沌之森的至高存在。
如果能够求得他的庇护,他们一家就一定能平安无事。
因此,他不顾弟弟的挽留,带着一天的口粮,踏上了前往冥权镇的旅程。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去,竟是与家人的永别。
就在他离开的当夜,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闯入了他们的家。
刀光划破黑暗,惨叫声骤然响起,鲜血溅满了屋檐与地面。
弟弟被母亲死死抱住,藏在了地窖之中。
透过微小的缝隙,弟弟亲眼目睹了父母被残忍杀害的过程,看到他们誓死也不愿交出孩子。
即便鲜血染红了衣襟,即便刀刃刺穿了胸膛,他们的嘴里也只留下一句最后的轻语:
“我们的孩子……绝不会落入你们的手中……”
弟弟的心如坠冰窖,他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眼泪止却不住地滑落。
父母的尸体被抛弃在庭院之中,火光映照着他们尚未闭上的双眼。
当黑衣人离开后,弟弟颤抖着爬出地窖,跪倒在父母的尸体旁,泣不成声。
他无助的呐喊着:“哥哥……你在哪……”
但却没有人回应。
因为此时的哥哥,正不顾路途艰险,来到了塔主的领地。
然而,他却连塔主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无论他如何哀求,如何跪地磕头,那些守卫都冷漠地将他挡在门外,甚至对他的遭遇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