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的走廊尽头，一道泛着微蓝光芒的门缓缓开启。

像是某种生物睁开的瞳孔，等待他们的步入。

“响哥，这不是结束了吗？怎么还有下一局测试？”

李响站在门前，看着上方浮现的倒计时数字：

【00:09】

【00:08】……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我们表现太优秀了吧。”

“我倒不这么认为。”

龙傲天耸耸肩，一脸坏笑。

“我感觉我是被你连累了。”

“搞不好又是因为你身份特殊，我们被区别对待了吧？”

李响侧头看他一眼：

“别扯犊子了，准备应对，别走散了。”

“这倒是，万一走散了，我可就惨了。”

说完，龙傲天毫不客气地一把搂住李响的肩膀，像是这样就可以绑定两人命运似的。

李响没有推开，任他搭着。

他知道，有些人嘴上不信邪，但身体比谁都老实。

【00:02】

【00:01】……

倒计时归零之后，世界崩塌般地沉入一片死寂。

李响意识短暂断层，恍若被从某个“集体梦境”中抽离。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站在了一片昏黄雾气弥漫的街巷中。

光线不明来源，像是从雾里渗透出来的冷白灯，照得整条街道仿佛死水般毫无生机。

他本能地向左右看去——龙傲天不见了。

【他俩被分开了。】

看来测试升级后，不仅场景变化，连组队机制也被强制打散了。

没走几步，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显现。

——是程果。

她正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像是刚刚转过一个巷口，又像是一直在那等他。

“她怎么还在？”

“算了，不管她了，先研究一下这里的规则吧。”

一瞬间，地面如镜面破裂，所有光线被抽干，仿佛有人猛然拉走了现实的幕布。

紧接着他的眼前一黑，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地面是灰白色的地砖，边缘隐隐泛着血色的光；

空气中飘浮着一种淡淡的汽油味，混合着腐朽的铁锈味；

头顶上没有天空，只有无数根垂下的红线，像蛛网，也像某种正在滴血的脐带。

四周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墙壁光滑如镜，每一面镜子里都照着——“自己”。

但不是现在的样子。

是他们不同时间的模样：童年、青年、疲惫、癫狂、残缺。

甚至，有一面镜子里，李响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眼神空洞，像是刚亲手杀了谁。

“这里应该是记忆投影类的测试……可千万不能回应镜子。”

“你不想见到从镜子里走出来的自己，对吧？”

程果走到李响的旁边，轻声说道。

“你到底是真的程果，还是假的程果？”

“我都这么说呢，能是假的吗？”

“你梦石呢，你有那个东西为什么还要参加入梦。”

“这里每次的关卡都会重置，但是大部分我都参与过了，所以对我来说很安全。

如果出现了危及生命的关卡，我可以直接捏爆梦石，就可以直接出去。”

“梦石还能这么用，受教了。”

“那你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积累闯关经验，还是？”

“当然不是，我来这里是为了挣钱的，遇到不熟悉关卡的，我可以收费卖他信息。”

李响不禁暗叹一声，“这生意算是让你做明白了。”

就在这时，整间“房间”的顶部突然响起机械女声：

【欢迎来到第二阶段——“照镜子的人”。】

【本轮测试规则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