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色磨砺,藏锋之始(1 / 2)

队列训练,对石云而言,无异于一场酷刑。

齐步走,正步走,每一个动作,都被拆解到了极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形成机械性的记忆。

他习惯了落地轻盈无声,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的步法。

此刻,却要将每一步都狠狠砸向水泥地面,发出铿锵有力、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得他脚底板阵阵发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窜动。

他习惯了腰马合一,劲力吞吐自如,身形如龙蛇般变幻莫测。

此刻,却要他摆臂如刀切,踢腿如钢鞭,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刚硬刻板的、制式化的美感,压抑着他体内涌动的野性。

有好几次,他都因为动作“不够标准”、“过于花哨”,被黑脸班长毫不留情地点名批评。

甚至被罚出列,在操场所有新兵复杂的注视下,进行着枯燥的单独加练——蛙跳、俯卧撑、鸭子步,直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汗水浸透了作训服。

他的武者尊严,被军营的铁律,一次次无情碾压。

新兵们看向他的目光,从最初的好奇,渐渐带上了一丝异样。

他们不理解,石云这身功夫,在这里似乎只剩下“碍手碍脚”,甚至成了他被罚的理由。

但石云深知,这并非无用,而是需要被重新雕琢。

他没有抱怨,没有反驳,只是在每一次被纠正时,默默地感知班长动作中那份极致的效率和发力技巧。

他能清晰地“听”到班长肌肉绷紧、劲力传导的细微变化,并将其与自己的八极拳理念进行对比、融合。

夜深人静。营房内鼾声此起彼伏,带着白天的疲惫与磨砺。

石云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疼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汗水浸透了作训服。

郝青姐的血,似乎又一次,流淌在他的指尖,那温热的,带着生命最后余温的血,灼烧着他的灵魂。

曾祖父石震天的日记,那一句“国破家亡时,无分文武,皆当以命相搏!”的血字,如同烙印刻在他的脑海,每一个笔画都透着先辈的悲壮与决心。

还有那枚沾血的军徽,仿佛散发着灼人的光芒,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藏锋!”郝青姐临终前的警告,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你的‘防弹衣’破了……以后一定要学会藏锋!活下来才是硬道理!”

他开始学着收敛那外露的锋芒。

学着将那股刚猛霸道的劲力内敛,化为内蕴的沉凝。

学着在绝望的境地,寻找生机。

石家武学,大开大合,讲究气势磅礴,一往无前。

而王靖宇和老兵们展示的军警格斗术,却更注重效率,追求一击制敌,不留余地。

石云开始尝试将两者融合。

每一次被班长纠正,每一次被摔打得筋骨酸痛,每一次体能耗尽濒临极限,他的意识都在疯狂运转,如同高速运转的处理器。

将那些看似无用的“花架子”,与军警格斗术的实战精髓,一丝丝剥离,再一点点重塑。

他能清晰地“听”到班长每一次呵斥背后,那标准动作的发力技巧中,隐藏的极致效率。

也能在格斗训练中,瞬间捕捉到对方攻击意图的细微变化,并本能地推演反制之道。

这种天赋,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对军警格斗术的理解突飞猛进。

他不再是单纯的模仿,而是开始思考,如何用八极拳的“寸劲”融入军警擒拿,如何用“听劲”预判对手的下一步动作。

甚至在夜间紧急集合时,他能凭借武学直觉,比别人更快地感知到空气中细微的震动,提前判断出教官的意图,从而在混乱中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