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衍不回答，叶念安下意识看向他的侧颜，发现后者似乎在想些什么。

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平日里锐利如鹰的丹凤眼此刻半垂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细密的阴影，像是藏着万千心事。

连叶念安刚才的话都没听到。

“衍哥？”

叶念安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的老茧，那里还留着常年握枪磨出的凹痕，粗糙的触感却让她莫名安心。

“我……”

楚衍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染指几分异色：“抱歉，念念，刚才我在想事情，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在想生孩子的事情？”

叶念安一语中的。

楚衍轻叹了口气儿，还是什么都瞒不过自家媳妇儿。

“我还是担心，你生孩子的过程中会太难受，痛苦，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头也跟着难受……”

“所以别在这个节骨眼跟我说什么，不要生了，就这样好不好这些废话啊，小心我生气，衍哥。”

不等楚衍说完叶念安直接打断。

这次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楚衍赶紧哄道：“念念，孩子不只是我的，更是你的，是你怀胎九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自从怀上孩子之后，给了我们一家人带来了多少的欢乐。我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我也知道就算这么表达要求，你也绝对不可能同意，只是我担心你，这种情感，可以吗？”

见楚衍没有多余的想法，表达了对自己的尊重，叶念安这才稍微火气平复了点。

她仰头咬住他的锁骨，声音里带着撒娇的尾音：“当然可以，你说的没错，我也会害怕，在看到素芳为了生孩子的时候那么难受的样子……”

“不过当白诚实同志将孩子抱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什么都不可怕了，明明那孩子还那么小，跟小老鼠一样，却只在瞧上一眼，便让人觉得心安。”

“衍哥，没有人能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是我想生，我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就好比你参军上战场那样，那是本性使然，而不是一种要求。”

楚衍闻言，鼻尖轻轻蹭过她额前的碎发，呼吸间全是灼热的温度：“要是能替你疼……”

话没说完，就被她用指尖轻轻按住了嘴唇。

“你在战场上挡子弹的时候，怎么不想让人替？”

叶念安仰起脸，月光洒在她眼底，映出点点波光：“你有你的主战场，我也有我的，当然……如果你能生，我肯定不想受罪，哈哈~”

楚衍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胡茬蹭得她痒意上涌，眼眶却微微发烫：“我会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

可以的话，真想代替叶念安生孩子，承受这份苦痛。

池心瑶也曾经偷偷跟楚衍说，生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一本国外的书曾经写过，那是最高等级的疼痛。

更别提怀胎九月的艰辛，害喜，难受，反复无常。

要珍惜每一个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因为她是真的将你当做可以陪伴终生，携手一辈子的伴侣。

正因为珍惜叶念安，所以才不想她受到伤害。

“那是当然，我给你生孩子，你肯定要陪着我~”

叶念安笑着捶他胸膛，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

月光爬上他们交叠的身影，在斑驳的土墙上拓出两个歪歪扭扭的轮廓。

回到家后，听到蒙素芳生了个大胖儿子，楚振远他们也十分高兴。

“念念，现在就剩下你了，这些日子可是重中之重，千万别让自己累着。”

“放心吧，妈，我心里跟明镜儿一样。”

“恩，念念，你办事，妈向来都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