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老爷,公子,里面请”
吴鬓云拢开帐子唤道。
二人进来后,江腮雪已经穿戴整齐,被扶出熏香暖馨的锦被,靠在厚实的软枕上。
吴鬓云扶着她帮她侧过头。她视线里是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费力浅笑中,两行清泪滚落,嚅湿了长睫。
“哥哥”
娇花凋零枯败至此
烛泪一片,时间在话别中缓缓流淌。
江腮雪用残存的生命力说出最关键的托孤遗言
“哥哥,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城儿,只求你,将他带到你家去,亲自教养他,教他成人,只有你,我才放心…”
徐枫林立刻点头,没有一刻犹豫。
“好”
“我一向最不怕麻烦哥哥,哥哥也总不会叫我失望”
听见这说话声轻若游丝,徐枫林心里潮湿的石头往谷底下沉。
江腮雪又看儿子,觉的儿子狂傲的眉毛,跟他外公倒是一模一样。
想到年迈的父亲,口中泛起后悔的苦水。
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不孝极了。
徐枫林继续絮叨一些往事,江腮雪合上眼听着。
外面的雨没有停,下了一夜…
徐枫林也没有停,说了一夜…
顾烨城一直陪着,听了一夜…
直到东方朝霞破晓,天空泛起蟹青色,顾烨城松开与至亲交握的手,走到门外,宣告噩耗。
馨雅院哭声一片…
顾烨城觉得人真的很奇怪,对于风情秘史,总乐衷于口口传播,不管里头有多少假!对于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离世,也能痛哭流涕,不知道里头有多少真!
就像徐凡心,有时,模模糊糊的好似有真情,有时,心狠手辣的摧毁这刚刚泛起的一点真情,叫人总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