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舒哼了一声,有些嘲讽地说:“那是幸亏你们朔国被卷进这一场风波,所以陆卿还想要拼命帮你们朔国证明轻便,否则我们羯国就只有被那位英明神武的屹王大义灭亲的份。
你说有人想要陷我们羯国和你们朔国于不义,虽然我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倒也猜得出来肯定不是陆嶂,他还没有傻到往自己刚刚成婚的岳家头上泼脏水的份上。
不过就他那个外祖,对我们羯人就没怀什么好心思,他压根儿瞧不上我们,还觉得我嫁过来碍手碍脚,耽误了他们的亲上加亲。
有他在,又怎么可能允许陆嶂对我们羯国好。”
祝余看了看燕舒,没想到她竟然想得这么通透,那这样一来,她们接下来的话题倒也就变得容易起来了。
“在这件事上头,咱们倒是半斤八两了。”她对燕舒露出了一抹苦笑,“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的人,他们没有想要羯人好活,也同样没有想要让朔人好活,包括陆卿在内,我们所有人都是他们想要除掉的。”
燕舒有些恼火地攥起拳头:“我们羯人和朔人没招谁没惹谁,都只是在自己的土地上安安分分过自己的小日子。
你那夫君陆卿,我虽然对他谈不上了解,可是这些时日瞧他做事也是一个有分寸的正人君子模样。
换句话说,我虽然跟他没有打什么交道,但我和你却熟得很。
一个能够和你心意相通,做事又颇为默契的人,我是不信他能坏到哪里去的。
所以凭什么我们这些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损人利己的老实人要当做肥羊去叫人家想宰就宰!”
“人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祝余目视前方,语气听起来格外坚定,“若是我们作恶多端,那倒也能算作咎由自取,这个命认便认了。
既然没招谁没惹谁,本也该太太平平过自己的小日子,又凭什么要做别人刀俎之间的待宰牲畜呢?
陆卿与我所有的努力,都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阻止这一天的到来。”
燕舒看着祝余,眼神里流露出了羡慕,随即又化为了伤感:“可惜,我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能有一个像你们那样可以相互依靠、相互指望,一起摆脱困境的人。
现在光是想一想,有一天,我被关在屹王府里,什么也做不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羯国被卷入麻烦之中,不管是我,还是我爹娘,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羯人,都要坐以待毙,我这心里面就好像被泥巴糊住了一样,一点气都透不出来。”
“为了不给羯国带来更大的麻烦,你还真就必须要呆在屹王府里,不能轻举妄动。”祝余扭头看了看她,对她点了点头,眼见着燕舒的眼神暗淡下去,又不疾不徐地补了一句,“但是你父亲却并非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他依旧是那个在羯国天空下翱翔的鹰。”
燕舒一愣,看着祝余,眼神里面带着不确定的猜测。
祝余对她笑了笑,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我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不用我说,你都亲眼看到过了。
他原本醉心于锻造兵器,不问事务,险些给朔国招惹出大患,经由这一遭之后,也总算是幡然醒悟。
你父亲在治理藩国这一方面,应该是比我父亲还要更用心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