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要问的快点,用这招你是躲不了酒的。”
“你还欠我和老四一人两杯。”
“去你的吧!”
朱标笑骂一声,随即笑容变淡,举起一杯酒,冲着王章说道:
“王章是吧,此次让你蒙受不白之冤,是孤决策失误。”
“孤向你,向所367有受到影响的乡试考生赔罪。”
说着朱标举起手中美酒, 一饮而尽。
慌的王章连连举杯,但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窦澈却是撞了撞朱标的肩膀:
“喂,我也是受到影响的考生,而且你们家的户部侍郎就是冲着我来的,怎么没 见你敬我一杯?”
“我说你要不要脸?就连乡试的题都是你自己出的,在这里装可怜?”
朱标苦笑着摇头。
他第一次发现,窦澈在心胸狭隘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随后朱标眼睛一转,指着旁边颠颠倒倒,已经有点喝高了的朱棣说道
“酒是没得敬你,老四那里有倭瓜,你要不要?”
窦澈一撇嘴:“可算了吧,今天老四那动静,都吓了我一大跳。”
“哎,我说老四,你怎么就在那一会儿冲上来了?”
“刑部的人估计都要骂娘,就算是剥皮充草,他们尚书的脑袋可不好缝在一 起。”
“总不能在刑(daeb) 部大堂,挂一个没有脑袋的草人吧?”
朱棣苦笑不语,反倒是朱标摇着头说道:
“是我让老四去的,那时候开济已经不受控制了。”
“今天并不是彻底揭破一切的好时机,郭桓身后的关系网还没有彻底的暴露出 来。”
“如果让开济当堂揭破,那便不得不查。”
“到那个时候最多只能查出来几个被他们故意放弃的小虾米,真正的鲨鱼还是会 隐藏在水下,等待时机给我们致命一击。”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四去破局。”
窦澈心有戚戚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碰了一下杯, 一切都在不言中。
反倒是旁边的王章听得晕头转向。
太子和伯爷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 在说些什么。
他下意识的转过头,想要找到一个能给自己解释一下的人。
便看到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
“你既然是师兄的门客,也就算是自己人,别拘束。”
王章下意识的拱了拱手,疑惑的问道:
“请问足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里是?”
“啊,这里是魏国公府。”
“在下魏国公徐达三子徐增寿。”
徐增寿受笑眯眯的回答着,随后给呆若木鸡的王章介绍起了前因后果。
良久之后,随着徐增寿的话语停着,明白了一切的王章,惊讶的看向窦澈。
他怎么也想不到,窦澈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简直是匪夷所思。
一时间,王章看向窦澈的眼神当中,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他本来以为自己投靠想窦澈再怎么也能获得一个谋主的地位,但是没有想到斗 争自己便是顶级的谋主。
一时间,王章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不过下一秒,他便听到了窦澈的声音。
“王章,最近收拾收拾,有行李什么的就搬到魏国公府来。”
“然后有相熟的朋友,同年之类的,先去告个别,对外,就说你要回家探亲。”
说着,窦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转过头看向朱标。
“你和你爹商量过没有?今年开关什么时候?”
朱标笑道:“不用商量,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我自己做主。”
“怎么?你打算在开关时间上做些文章?”
窦澈点了点头:“我相信郭桓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今天既然没有到捏死他的时候,就证明他还有能够重 新站起来的能力。”
“而他的底牌, 一定是草原上的那部分商队。”
“我们必须要早做打算。”
窦澈叹了口气。
这一次的收获的确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是与此同时。也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郭桓竟然落到了一个带罪坐衙的地步,谁能想到这件事?
好多计划,都要随之做出改变。
听到窦澈的猜测,旁边,朱棣迟疑片刻问道:
“老窦,你是说,郭桓还有起复的可能?”
“不然呢?”
窦澈笑道:“你爹之所以留下郭桓,无非是两个原因。
第一,现在还没有到彻底收网的时候。”
“第二,现在的户部离不开郭桓。”
“不得不说,郭桓的确是个搞钱的能手,这么多年,他把整个户部打造的如同铁 桶一般。
曾泰入户部已经将近半年,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亲信。”
“足以证明郭桓的能力。”
众人纷纷点头。
但是随即,旁边的王章发出了疑问:
“伯爷,太子殿下,郭桓背后的那张势力网,难道就如此团结,会去帮一个已经 沦为阶下囚的郭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郭桓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吸引所有人为其拼命?”
“当然不是。”
窦澈慢慢的喝下一杯美酒,笑着说道。
“郭桓对于其他人的价值,从来都不在他的官位上。”
“而只在于一个字。”
“钱!”.
王章懵了。
他就算是再果断在天才,性格再完美,也只不过是个富庶人家出来的举人而 已 。 。
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政治斗争如此的繁复,又如此的……克制。
是的,此时跳到王章脑海当中的第一个词就是克制。
在他看来,明明证据是如此的明显,之前在奉天殿,郭桓和开济的罪行已经被 打成了铁证。
按照戏文里的道理来说,我应该就是皇帝大怒,下令诛杀这两个奸贼吗?
为什么听伯爷说,似乎郭桓还有能够出来的可能性。
看到王章这样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在场的众人哈哈大笑。
而窦澈也是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我们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是郭桓一个人,而是他身后的那一张势力网-。”
“如果不能把这张网连根拔起,那么就算是杀再多的人-也没有意义。”
尤其是你,永远不知道这张网里的每一个人都敢干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 有多大的能耐能够干成这件事。
如果一个不小心,没有彻底摁死这些人,到后来你所面对的。将会是无穷无尽 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