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三娘瞧见东方不败产后竟要起身行事,脸色骤变,心急如焚,当下身形一晃,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疾掠上前。她那双手,因常年习武、操持教务而略显粗糙干裂,此刻搭在东方不败略显单薄的肩头时,动作却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拂过,满是疼惜。三娘紧紧盯着眼前这位昔日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现下才熬过生产剧痛的教主,眉心深深皱起,拧成一个“川”字,眼眸里的担忧犹如决堤洪水,滔滔不绝,苦口婆心地劝道:“教主啊,您可是刚从鬼门关打了个来回!生孩子损耗了太多气血,身子虚得如同深秋残叶!这会儿逞强,万一落下病根,往后小公子可如何是好?找那幕后黑手的事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呀!”
东方不败却只是轻轻摇了几下头,那双美到勾魂摄魄、深邃仿若藏着无尽星河的眼眸,缓缓移向身旁襁褓里正安静酣睡的婴儿。刹那间,她眼里柔情与决绝相互缠绕,恰似潺潺柔波之下暗藏利刃。她轻声低语:“三娘,正因这孩子,我一刻都耽搁不得。他如此无辜,怎能一出生便被暗处阴霾死死纠缠?哪怕要赔上我的这条命,我也要亲手将所有危险连根铲除!”言罢,东方不败动作轻缓至极,仿若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琉璃般,把孩子递到桑三娘怀中,双手旋即紧紧攥住床沿。她身子止不住地微微战栗,豆大的冷汗从鬓角簌簌滚落,显然已虚弱到了极点,可仍旧咬着牙关,拼尽浑身力气撑起身子,双腿绵软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劲儿,非要起身不可。
周围教众见状,惊得眼珠子险些掉出眼眶,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劝阻。有人扯着嗓子高喊:“教主,万万不可啊!您这身子骨哪能经得起这般折腾!”还有人眼眶泛红,带着哭腔哀求:“教主,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别冲动行事!”可东方不败仿若未闻这些呼喊,那颗决心好似经受过千锤百炼的精钢,坚硬无比、纹丝不动;眼眸之中,教主往昔令人胆寒的坚毅光芒再度熊熊燃起,势不可挡。
平一直在一旁瞧着,心里暗暗叫苦。他太清楚东方不败的性子了,一旦打定主意,便是千军万马也拉不回来。无奈地轻叹一声,匆匆转身,双手在药柜间快速地翻找、抓药、称量、调配,一心只想赶紧炮制出滋补气血的良方。嘴里还不停嘟囔:“教主身子才刚有起色,这么一折腾,迟早得垮掉,唉……”
令狐冲眉头紧锁,满心纠结。他与东方不败相识已久,深知其脾性倔强,思量再三,终是长叹一声,妥协道:“罢了罢了,我拗不过你。但你得答应,行动时我必须跟着,好歹护你周全。”东方不败嘴角极轻地微微上扬,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轻点了下头,算作应允。
风清扬手捋长须,目光沉凝如渊,沉吟片刻后沉稳开口:“既如此,别磨蹭了。江湖上惯用这类阴狠火器的势力寥寥无几,排查范围并不大,就从那些火器线索查起。”众人当下一拍即合,商定兵分几路秘密查探,令狐冲、东方不败一组,风清扬独自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