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哨兵们警惕地来回巡逻,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口令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更添几分紧张氛围。
终于,等到了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硝烟,洒在猫儿庄这片满是血迹的土地上。
朱雄英大步走出大帐,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混杂着烟火味的空气,抬眼望向远方,心中估算着郑亨带领步兵已远去。
“传令各营,放弃猫儿庄,即刻撤退!”
军令如山,传令兵们如离弦之箭,飞奔向各个营地,传达朱雄英的指令。
一时间,明军营地内瞬间乱作一团,却又透着一股有序的紧张。
骑兵们匆忙翻身上马,双手颤抖着将武器装备反复检查,眼神慌乱却又强装镇定,缰绳在手中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战马似乎也被紧张气氛感染,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
梅思祖带领的降兵们在各自将领的大声呵斥下,迅速整理行装,慌乱中碰撞声不断,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匆忙跟随大军准备撤离。
而此时,鞑靼和瓦剌联军营地中,脱古思帖木儿和猛哥帖木儿也已发现大明军队撤退的迹象。
“明军这是要跑啊!”脱古思帖木儿冷哼一声,“传令下去,全军追击,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联军士兵们迅速集结,上马的上马,整队的整队,呼喊声、铠甲碰撞声交织,一场追击战即将拉开帷幕。
果不其然,没等明军跑出多远,鞑靼和瓦剌的骑兵就如汹涌的潮水般追了上来。毕竟,最后撤离的是梅思祖率领的降兵,他们没有战马,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
梅思祖心中暗叫不好,却没有丝毫慌乱,迅速组织降兵们调整阵型。
他高声喊道:“弟兄们,今日便是我们证明自己的时刻!咱们已无退路,唯有破釜沉舟,与鞑靼人拼了!”
降兵们听闻,齐声怒吼,原本慌乱的眼神瞬间被决绝所取代,迅速列成紧密的方阵,长枪如林,指向敌军。
鞑靼与瓦剌?联军骑兵们高举长刀,口中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呼啸,如黑色的闪电般冲入降兵队伍。
他们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在步兵群中左冲右突,试图冲散明军的防线。
然而,降兵们咬紧牙关,顽强抵抗。
当敌军骑兵冲至近前,长枪兵们奋力将长枪刺出,不少战马被刺中,嘶鸣着倒下,将背上的骑手甩落。
梅思祖骑着马,在混乱的战场上四处奔走,手中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
“弟兄们,杀!”他一边砍杀,一边高声呼喊,激励着身边的士兵。
降兵们在梅思祖的鼓舞下,愈发勇猛。他们背靠背,组成一个个战斗小组,面对联军骑兵的围杀,毫不退缩。
有的士兵被敌军长刀砍中,却在倒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枪刺向敌人;
有的士兵则抱住敌军骑兵的大腿,与对方同归于尽。
战场上,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着,鲜血汇聚成小溪,顺着地势流淌,喊杀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惨烈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