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地里看看!”他带着几个汉子冲进玉米地,发现靠近田埂的玉米叶子上,有规律的针孔状斑点——分明是人为注射的痕迹。二柱子捡起个带针头的注射器,上面印着“恒远生物”的标志,气得直哆嗦:“俺现在就去砸了他们的厂子!”
龙煞拦住他,望着即将成熟的玉米地,秸秆在晚风中摇晃,像无数双求助的手。手机在裤兜震动,是陈工发来的消息:“有人举报咱们培训场地消防不达标,明天要来查封。”他盯着短信,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却不是冲他们来的——是后山的砖窑方向,浓烟正顺着秋风往村里飘。
他攥紧了手里的检测报告,指甲掐进掌心。培训课上,村民们笨拙却认真的样子在眼前闪过:三婶反复练习贴标签,二柱子对着杀菌锅记时间,李老汉把“食品安全”写在烟盒上。而现在,这些带着体温的努力,正被人用针头、用传单、用举报信一点点摧毁。
村口的老槐树在暮色中摇晃,树影落在培训教室的玻璃上,像道爬满裂痕的伤疤。龙煞知道,当村民们穿上白大褂走进加工厂,当第一罐玉米碴子罐头贴上“石头村”的标签,那些躲在暗处的手,会用更脏的手段来撕扯他们的希望。而他,这个带着全村人学规矩的领头人,此刻正站在课堂与田野之间,用粉笔字和检测报告,构筑着一道比砖墙更坚固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