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前的龙煞脸色蜡黄,可眼神比年轻时还亮。他带着网友看果园里的生物防治,展示车间的无菌操作,讲到激动处咳嗽个不停。弹幕里有人问:\"龙主任,这么拼图个啥?\"他对着镜头笑,露出缺了颗的门牙:\"就图让咱的娃娃们,不用再像我年轻时那样,守着金山银山饿肚子。\"
那场直播的观看量破了百万,订单像雪片似的飞来。可龙煞却累倒了,再次住进医院。病房的窗户正对着老哈河,他看着冰面慢慢融化,想起创业初期在河边发过的誓。小满捧着新签的国际合作协议来报喜,他却摆了摆手:\"丫头,以后的路,得你们自己走了。\"
出院那天,全村人都来接他。龙煞坐在电动三轮车上,看着沿途新盖的楼房、扩建的园区,眼眶发热。突然,几个娃娃举着作业本追上来:\"龙爷爷!老师让写家乡的英雄,我写的是您!\"他摸着娃娃们冻红的小脸,想说些什么,却被二柱子打断:\"哥!县里来电话,说央视要拍咱村的纪录片!\"
当晚,龙煞又坐在老榆树下。月光透过树枝洒在他身上,树影摇曳间,他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正攥着皱巴巴的贷款合同往县城跑。手机在石桌上震动,是条匿名短信:\"龙煞,你以为真能笑到最后?\"他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科技楼,听着年轻人的欢笑声,把短信删了。老榆树的枝条在风中摇晃,老哈河的水还在流淌,谁都知道,王家沟的故事,永远不会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