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知,”楚昭宁将孩子放进新帝怀里,护生纹襁褓与龙袍上的暗纹护生咒重叠,“初代祖母在天权山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守护不是完美无缺,是哪怕摔了跤,也要爬起来替孩子挡住风雪’。您去年为育婴堂争来的三万亩良田,上个月亲手给冻僵的弃婴裹的襁褓,还有刚才敢说出‘错了’的勇气——这些,比任何‘不配’的念头都更像皇帝该有的光。”
婴儿忽然抓住新帝的龙纹玉带,往嘴里塞了塞,又抬头冲他笑——口水沾在玉带上,却让素来端方的龙纹多了分人间的烟火气。新帝忽然想起苏明棠用记忆石给他看过的画面:初代祖母抱着襁褓站在裂隙前,哪怕浑身是血,眼里也没退过光——那光,此刻正映在怀里孩子的笑涡里,映在楚昭宁发间沾着的雪花上,映在苏辰剑柄未褪的温热里。
“苏叔叔,”新帝忽然握紧孩子的小手,指尖触到他腕间的护生纹锦带,“朕...朕想写罪己诏,把错处都告诉天下人,然后...然后跟着你们学怎么守护襁褓,像初代祖母那样,像你们那样...”他抬头望向殿外的风雪,看见远处育婴堂的灯笼在雪中明明灭灭,忽然懂了——龙椅不是权力的象征,是个需要弯下腰、接住孩子啼哭的位置。
苏辰伸手替他拂去龙袍上的雪粒,佩剑上的莲花图腾与新帝内衬的护生纹轻轻相触:“陛下若想‘学’,便从今日起,每天去育婴堂抱一个孩子——不是以皇帝的身份,是以‘哥哥’的身份。当年您父亲临终前托孤时说‘这孩子怕黑,劳烦多替他点盏灯’,现在臣想告诉陛下:灯不用太亮,能照亮眼前的襁褓,就够了。”
婴儿忽然在新帝怀里打了个哈欠,小脑袋搁在龙袍绣着的云纹上,像搁在朵柔软的云上。楚昭宁望着这幕,忽然想起母亲曾说“帝王家的襁褓更需要温度”——此刻殿内的风雪仍在呼啸,可抱着孩子的小皇帝眼里,已有了比龙袍金线更亮的光:那是承认过错的坦诚,是想重新守护的决心,是哪怕身为天子,也没丢掉的、对襁褓最朴素的心疼。
殿角的风铃忽然响了,惊起檐上的积雪。新帝低头看着孩子腕间的锦带,忽然伸手解下自己的长命锁——那是先帝留下的遗物,玉珏上刻着“守心”二字,此刻被他轻轻系在婴儿襁褓上:“送给你,以后...哥哥陪你一起学怎么当‘护生人’好不好?”婴儿听不懂,却咯咯笑着去抓他的手指,让那枚刻着“罪己”与“新生”的玉珏,在风雪里泛起温润的光。
雪渐渐停了,殿外的朱雀大街传来货郎的吆喝:“卖护生糖嘞——吃了能让心暖暖的糖!”新帝抱着孩子走到殿门前,看见王大人正带着孙儿往育婴堂送炭火,祖孙俩的护生纹棉帽上落满雪花,却像顶着两朵会发光的云。他忽然想起苏辰说的“光河”——原来那河从来不是一人之力能汇成的,是每个愿意接住襁褓的人,把自己变成了河里的星光。
怀里的孩子忽然指着远处的灯笼,奶声奶气地喊“亮”。新帝望着那簇跳动的灯火,忽然懂了:龙椅上的“不配”,从来不是终点,而是起点——当他愿意从“怕犯错”变成“不怕错”,愿意用每个俯身抱孩子的瞬间,把过错酿成守护的养分,这把椅子,便真正接住了“天子”二字的重量。
他转身望向金銮殿内,“正大光明”匾在雪后初晴的阳光里泛着柔光——不是威严的光,是能照见人心的光。苏辰与楚昭宁站在他身侧,玄铁弓与佩剑上的莲花图腾,正与他腰间的护生纹玉带共鸣,织成一道笼罩襁褓的光盾——那是双月家族的传承,是帝王家的温度,更是千万个“守护的瞬间”,在龙椅旁,在风雪里,在每个襁褓的啼哭与欢笑中,永远不熄的、人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