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破开次元来抱我(1 / 2)

>数学题卡壳时我在草稿纸上反复写他的名字。

>下课铃响,那个清冷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阳阳?”

>全班死寂中,我像归巢的鸟扑进格瑞怀里。

>背景音乐正好唱到“一百多年,不如一面”。

>曾霸凌我的男生突然发难:“哪来的小白脸?”

>格瑞单手将对方按在墙上:“离她远点。”

>他转学时班主任说:“祁奥阳,你对象是竞赛保送生?”

>我正偷吃他削的兔子苹果:“不是对象,是凹凸世界来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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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临河三中高二(1)班那扇有点旧了的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来,在摊开的《高考数学核心题型突破》上投下一块晃眼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还有粉笔灰那种特有的、干燥的气息。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头顶老旧风扇有气无力的吱呀转动。闷热像一层看不见的、湿漉漉的布,紧紧裹在身上。

祁奥阳趴在摊开的练习册上,下巴抵着冰凉的塑料书皮,黑色长发有几缕不听话地滑落,垂在眼前。她盯着那道立体几何题,视线里,那些辅助线、三棱锥的顶点、复杂的空间向量坐标……渐渐模糊、扭曲,仿佛变成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来自异世界的密码。

“好难啊……” 她在心里无声地哀嚎,舌尖尝到一丝苦涩,像没化开的黑巧克力,“为什么我总是学不会数学?明明选了理科的诶……” 一种熟悉的挫败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她赌气似的把脸颊更用力地贴在书页上,冰凉的触感带来短暂的清醒,但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淹没。

要是……他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漾开细密的涟漪。眼前那些恼人的线条仿佛自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无比的身影——银白色的短发,锐利如紫水晶的眸子,总是挺得笔直的脊背,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却唯独在她面前会微微融化。

如果格瑞在的话……

祁奥阳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场景。他会微微蹙着眉,扫一眼题目,然后拿起她的笔——那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指一定很稳。他会用那种清冽平静,如同雪山融水般的声音,简洁地指出关键,三两笔画出最精准的辅助线,逻辑清晰得如同他挥舞那把巨大烈斩时一样利落。

“这里,建立空间直角坐标系。” 她几乎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向量法证明垂直。” 指令明确,不容置疑。

如果他在的话……祁奥阳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胸腔里那颗被数学题折磨得蔫蔫的心,像被注入了温热的蜂蜜水,瞬间轻盈雀跃起来。她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那些恼人的数字和图形,大概都会变成跳跃的可爱音符吧?

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她无意识地摸索到桌角的草稿本,翻开新的一页。黑色的中性笔尖落下,流畅地滑过纸张,留下两个被她反复咀嚼、在心底描摹过千万遍的名字,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眷恋:

**格瑞。**

**阿瑞。**

墨迹新鲜,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叮铃铃——!”

尖锐的下课铃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自习室的沉闷,像一把锋利的裁纸刀。教室里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压抑已久的低语和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瞬间爆发出来,汇成一片嘈杂的嗡嗡声。

祁奥阳猛地直起身,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震得有点懵。桌上摊开的数学练习册像一张咧开的嘲讽大嘴。她烦躁地甩了甩头,几缕垂在眼前的黑发扫过脸颊,带来一丝痒意。空气似乎更闷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带着点滞涩感。她瞥了一眼窗外,天空是一种灰蒙蒙的铅色,连一丝风都没有。不行,得出去透口气,不然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这闷热和数学题憋得窒息了。

“石子,石子!”她伸手轻轻推了推旁边正埋头整理笔记的同桌石佳媛,“让一下,我要出去。”

“哦哦,好!”石佳媛,被大家昵称为“石子”的圆脸女孩,立刻麻利地把自己的椅子往前拖,给祁奥阳让出通道。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解不出题的苦恼,“去小卖部吗?帮我带瓶冰水?”

祁奥阳一边侧着身子往外挤,一边含糊地应着:“嗯……看情况。”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闷罐子一样的教室。

刚迈出座位,一只脚还踩在过道上,另一个脚正要跨出石佳媛腾出的空间——

就在这时。

世界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

高二(1)班敞开的教室门口,逆着走廊里略显昏暗的光线,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清晰地矗立在那里。银白色的短发如同凝结的月光,在嘈杂的背景中切割出一片清冷的寂静。他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色风衣,与周围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格格不入。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深邃的紫色,此刻正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无比地锁定在正要往外走的祁奥阳身上。

那眼神里翻涌着太多东西——跨越了漫长时空的疲惫搜寻,难以置信的惊愕,失而复得后近乎灼烫的狂喜,以及一种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深沉到骨子里的眷恋。所有的情绪最终都汇聚成一个名字,从他微启的薄唇中逸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刚刚重新响起的嘈杂,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祁奥阳的世界里激起滔天巨浪:

“阳阳?”

时间凝固了。

祁奥阳所有的动作——迈出的腿,正要抬起的另一只脚,甚至呼吸——都在这一声呼唤里彻底僵住。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轰鸣,咚咚咚,震得耳膜生疼。

她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放大,里面清晰地倒映出门口那个绝不可能出现在此的身影。

格瑞!

是格瑞!

那个她刚刚在草稿纸上反复描摹名字的人!那个只存在于她幻想、梦境和屏幕另一端的人!

不是幻觉?不是做梦?

巨大的、纯粹的、足以淹没一切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将她席卷、吞没。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越了所有理智的思考。她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周围还有几十双眼睛正错愕地盯着她。

“阿瑞——!”

一声带着哭腔、又饱含无尽喜悦的呼喊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清脆得如同出谷的雏鸟第一声啼鸣。什么数学题,什么闷热天气,什么矜持顾虑,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像一只终于找到了归巢的小鸟,又像一颗义无反顾投向引力中心的流星,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那个身影扑了过去。

脚步带起了风,黑色的长发在身后扬起一道弧线。

格瑞在她扑过来的瞬间,早已张开了双臂。下一秒,祁奥阳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怀里。那冲击力让格瑞微微后退了半步,但他环抱的手臂瞬间收紧,如同最坚固的堡垒,稳稳地将她整个身体圈住,严丝合缝地拥在胸前。

他的风衣布料带着室外微凉的空气和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如同霜雪初融般的冷冽味道。祁奥阳的脸颊紧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隔着衣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同样剧烈的心跳,咚咚咚,和她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他的手臂收得那么紧,勒得她甚至有点喘不过气,却又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近乎窒息的安心感。仿佛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锚点,所有的惶恐、孤单和那些深夜无人诉说的思念,都在这个拥抱里找到了归宿。祁奥阳闭上眼,更深地埋进他的怀抱,双手死死攥住他风衣的后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会像幻影一样消失。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瞬间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格瑞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手臂的力道没有一丝松懈。他微微侧过头,用脸颊极其克制又无比眷恋地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发出一声极轻的、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的叹息。那叹息里,是跨越了无数未知阻碍后,终于寻获至宝的疲惫与圆满。

整个高二(1)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真空般的死寂。

几十双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像被集体按下了暂停键。刚才还喧闹的教室,此刻落针可闻。粉笔灰在凝固的空气里悬浮着。有人手里拿着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那声音在寂静中被放大了无数倍,格外刺耳,却没能惊醒任何一个石化的人。

石佳媛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门口紧紧相拥的两人,又看看自己桌上祁奥阳那本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以及草稿纸上新鲜的“格瑞”和“阿瑞”,脑子里一团乱麻,cpU彻底过载。后桌的男生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僵在半空,表情活像见了鬼。就连刚从办公室回来、一只脚已经踏进教室的班主任老李,也像被钉在了门口,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扶。

就在这时,教室角落那个被当作公用播放器的旧手机,恰好自动播放到了下一首歌。前奏的吉他音干净而略带感伤,一个温柔干净的男声,带着穿透时光的淡淡惆怅,在死寂的教室里清晰地流淌开来:

“……*一百多年,不如一面*……”

歌声如同最精准的注脚,敲打在凝固的时空上。

“……*在你身边,再多留几天*……”

每一个字,都像在诉说着门口那对紧紧相拥的人,跨越了无法想象的时空鸿沟才得以实现的短暂重逢。歌声缠绕着他们,将这份奇迹般的相遇,镀上了一层近乎宿命的、令人心颤的微光。

就在这歌声弥漫、全班石化、时间仿佛被蜜糖黏住的时刻,一个极其不和谐、带着浓重戾气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子般猛地划破了这层静谧的薄纱:

“呵!祁奥阳,行啊你!” 声音从教室后排传来,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恶意,“搁这儿演什么苦情偶像剧呢?这小白脸谁啊?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

刷!

所有凝固的目光瞬间被这声音拉扯着,齐刷刷地转向后排。只见田原畅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慢悠悠地晃了过来。他脸上挂着惯有的、那种居高临下的讥诮笑容,眼神却阴沉地扫视着门口的格瑞,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一种被冒犯领地般的恼怒。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平时总跟他混在一起的男生,也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田原畅径直走到离格瑞和祁奥阳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歪着头,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上上下下打量着格瑞那身与校园环境格格不入的衣着和过于出色的容貌,嗤笑一声,音量刻意拔高,带着全教室都能听清的恶意:“啧啧,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祁奥阳,你本事不小嘛,从哪儿勾搭来的?看他这细皮嫩肉的样儿,能经得起你折腾吗?别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吧?哈哈!”

他身后的两个男生也跟着发出几声低低的、充满恶意的哄笑。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到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田原畅和门口的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石佳媛脸色发白,担忧地看着祁奥阳。谁都知道田原畅以前是怎么“折腾”祁奥阳的——故意弄坏她的作业、当众嘲笑她、甚至把她锁在空教室……虽然升入高二后收敛了些,但那种刻意的针对和言语羞辱从未真正停止。

祁奥阳的身体在田原畅开口的瞬间就猛地绷紧了。埋在格瑞怀里的脸抬了起来,原本因喜悦而泛红的脸颊瞬间褪去了血色,嘴唇抿得死紧,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巨大的惊喜被猝然涌上的难堪、愤怒和一丝深藏的恐惧所取代。她抓着格瑞衣服的手指攥得更紧,指节泛白。

她能感觉到格瑞环抱着她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胸膛里原本与她共鸣的剧烈心跳,在田原畅话音落下的刹那,陡然变得沉稳、冰冷,如同寒潭深处缓缓冻结的坚冰。

格瑞没有立刻回应。他甚至没有低头看祁奥阳,只是将原本轻轻抵在她发顶的下巴微微抬起,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越过祁奥阳的头顶,精准地、毫无温度地钉在了田原畅那张充满恶意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以及一种沉淀了无数战斗淬炼出的、令人骨髓发冷的压迫感。仅仅是被这样的目光锁定,田原畅脸上那恶意的笑容就僵了一下,后背莫名蹿起一股寒意。

“你,” 格瑞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缓,却像裹挟着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教室里,“刚才说什么?”

田原畅被这眼神和声音慑得心头一悸,但长久以来在祁奥阳面前的优越感和被当众挑战的恼怒瞬间压倒了那丝寒意。他梗着脖子,往前又逼近一步,几乎要撞上格瑞,声音更加尖刻:“怎么?听不懂人话?我说你!小白脸!祁奥阳从哪个垃圾堆里把你……”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打断了田原畅的叫嚣。

没人看清格瑞是怎么动的。他的动作快如鬼魅,仿佛一道撕裂空气的银色闪电。前一秒他还紧紧抱着祁奥阳,下一秒,他揽着祁奥阳腰身的手臂甚至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却如同铁钳般探出,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田原畅胸口的校服衣襟!

巨大的力量爆发开来。

田原畅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猛地袭来,双脚瞬间离地!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就像一只被狠狠甩出的破麻袋,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道猛地掼向旁边的墙壁!

“呃啊!”

后背结结实实撞在坚硬冰冷的瓷砖墙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胸口被攥住的衣领勒得他瞬间窒息,脸颊因为缺氧和剧痛涨成了猪肝色。他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虫子,徒劳地蹬着腿,双手胡乱地去掰格瑞那只铁钳般的手,却纹丝不动。

格瑞只用了一只手,就将他整个人死死地按在了墙上,双脚悬空。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全班同学,包括门口呆滞的班主任老李,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空气里只剩下田原畅徒劳挣扎时衣料摩擦墙壁的窸窣声和他喉咙里发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格瑞微微侧过身,将被他护在身侧的祁奥阳完全挡在身后,隔绝了田原畅那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视线。他微微低头,俯视着被钉在墙上、狼狈不堪的田原畅,紫色的眼眸里一片冰封的湖面,没有任何波澜。

“离她,” 格瑞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冰冷的审判,“远点。”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沉重的冰雹,砸在地上,也砸在田原畅的心上。

田原畅的挣扎瞬间停止了,只剩下因极度恐惧而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他惊恐地瞪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俊美却如同死神般冰冷的脸,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只有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警告。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有任何一丝妄动,对方那只手瞬间就能捏碎他的喉咙。

绝对的武力压制,带来的是绝对的死寂。后排那两个原本跟着起哄的男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像鹌鹑一样缩在人群后面,大气不敢出。

“格瑞……” 祁奥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格瑞身后传来,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她并非同情田原畅,只是不愿格瑞刚来到这里就因为她惹上麻烦。

格瑞没有回头,但攥着田原畅衣襟的手,极其轻微地松了一线,给了他一丝喘息的缝隙。

“咳咳……咳……” 田原畅剧烈地咳嗽起来,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看向格瑞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再没有半分之前的嚣张。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带着难以置信和浓浓惊诧的轻呼:“……祁奥阳?这……这位是?”

班主任老李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过来,扶正了滑落的眼镜,看着眼前这混乱又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一个气质冷冽如冰、银发紫眸的陌生青年,单手将一个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男生(还是班里出了名难搞的田原畅)像钉标本一样按在墙上,而他另一只手还紧紧护着班里那个平时安静得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祁奥阳?这信息量太大,李老师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处理不过来。

格瑞终于松开了手。

田原畅像一滩烂泥般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气,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墙角,看都不敢再看格瑞一眼。

格瑞这才缓缓转过身,动作间依旧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从容和力量感。他看向班主任,微微颔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自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度:“老师。我是格瑞。祁奥阳的……”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目光扫过身后正紧张地望着他的祁奥阳,声音低沉了几分,“朋友。”

“朋友?!” 教室里不知哪个角落,一个女生压抑不住的、带着梦幻泡泡的惊呼声小小地响起。

李老师看看惊魂未定缩在墙角的田原畅,又看看眼前这个气场强大、容貌气质惊为天人的“朋友”,再看看祁奥阳那明显依赖的姿态和微红的眼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班主任的威严:“咳咳……格瑞……同学?你…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怎么进来的?还有这……” 他指了指墙角,“怎么回事?”

“他找我。” 祁奥阳抢在格瑞之前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她深吸一口气,从格瑞身后走出来半步,勇敢地迎上老师审视的目光,“田原畅他……他刚才先骂人,还……还想动手。” 她省略了那些难听的侮辱词汇,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对!老师,我们都看见了!” “是田原畅先挑衅的!” “他骂得可难听了!” 石佳媛和几个平时就对田原畅不满的同学立刻出声作证。

墙角的田原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老师眉头紧锁,看了看田原畅的怂样,又看了看格瑞那身明显价值不菲的风衣和他周身那股绝非普通学生的冷冽气场,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他转向格瑞,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审视:“格瑞同学,不管怎么说,在学校里动手……影响很不好。这样,祁奥阳,你……先带你这位‘朋友’去办公室等我一下,我处理完这边就过去。” 他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眼神复杂。

“好的,老师。” 祁奥阳立刻点头,生怕节外生枝。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格瑞的衣袖,却发现格瑞的目光正越过她,冷冷地扫向墙角。那眼神里残留的警告意味让田原畅猛地一哆嗦,把头埋得更低了。

“走吧。” 格瑞收回视线,自然地牵起了祁奥阳伸到一半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有力,掌心带着薄茧,有些粗糙,却异常温暖,将祁奥阳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

祁奥阳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颊瞬间飞红。被他这样牵着……在全班同学众目睽睽之下……

“哇哦……” 不知是谁,又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羡慕的惊叹。

格瑞却旁若无人,仿佛做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牵着祁奥阳,在几十道或震惊、或好奇、或艳羡的目光洗礼下,迈开长腿,神色平静地走出了高二(1)班的教室门。那挺拔的背影,如同为他的公主劈开一切荆棘的骑士。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高二(1)班凝固的空气才轰然炸开!

“我的天!你们看到了吗?太帅了吧!!”

“银发紫眸!二次元成精了?!建模都没这么好看!”

“田原畅这次踢到钛合金板了!活该!看他刚才那怂样!”

“祁奥阳藏的也太深了!这么极品的男朋友!”

“呜呜呜,那一把按墙上……男友力mAx!我没了!”

“那首歌!那首歌配的!绝了!‘一百多年,不如一面’!宿命感拉满啊!”

“他牵她手了!好自然!好宠!祁奥阳脸都红透了!”

“快快快,谁认识高年级的?打听打听这格瑞到底是何方神圣?转学生吗?不像啊!”

石佳媛坐在座位上,双手捧着脸,眼神放空,喃喃自语:“格瑞……阿瑞……草稿纸……原来是真的……” 她猛地想起祁奥阳偶尔跟她提过的“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当时只当她是沉迷动漫太深,现在……世界观正在被疯狂刷新!

而墙角,田原畅终于被他的两个“跟班”搀扶着站起来,脸色依旧惨白,眼神涣散,显然还没从刚才那濒死般的恐惧中彻底回神。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眼底深处,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对祁奥阳的轻视,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惊悸和对那个银发身影的深深忌惮。

办公室里弥漫着消毒水、陈旧纸张和茶叶混合的味道。祁奥阳坐在班主任老李对面的硬木椅子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指尖却紧张地绞在一起。格瑞站在她身侧,如同一道沉默而强大的屏障,身姿挺拔,目光平静地落在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上,仿佛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好奇打量的视线完全不存在。

老李端着他的大号搪瓷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末,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他放下杯子,目光在祁奥阳和格瑞之间来回扫视,带着一种探究和无奈混杂的情绪。

“祁奥阳啊,”老李推了推眼镜,语气还算温和,“高三了,关键时期,心思还是要放在学习上。老师理解你们这个年纪……嗯,有欣赏的对象很正常。”他斟酌着词句,刻意避开了“早恋”这个敏感词,“但是呢,这位格瑞同学……”他看向格瑞,眼神里依旧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不是本校学生吧?刚才那种情况,处理方式是不是……稍微激烈了一点?”

祁奥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开口解释,却感觉格瑞放在她肩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轻轻按了一下。她立刻闭上了嘴。

格瑞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班主任身上,语气平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抱歉,老师。是我冲动了。”他的道歉干脆利落,毫无推诿,“但言语侮辱和肢体威胁,我不认为容忍是正确的选择。尤其,针对她。”他的目光转向祁奥阳,虽然依旧平静,但那份不容置疑的维护之意却清晰地传递给了老李。

老李被他这坦荡又隐含锋芒的态度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他只得干咳两声,又喝了口茶:“咳……这个……维护同学是对的,但方法也要注意嘛。学校有校规的。”他放下杯子,话锋一转,看向格瑞的眼神带上了更深的探究,“格瑞同学,方便的话,能说说你的情况吗?我看你……应该不是高中生了吧?怎么会找到我们学校来?还有你刚才在教室说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他咬得意味深长。

祁奥阳的心又悬了起来。怎么说?难道说他是从凹凸世界来的?老师会信吗?会不会觉得她精神有问题?

格瑞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我是来找她的。”他言简意赅,目光落在祁奥阳身上,带着一种无需言明的专注,“至于身份……”他略一停顿,似乎在回忆什么,“我目前,是首都大学数学竞赛特聘研究员。这次来临河市参加一个学术会议,顺路。”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