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破开次元来抱我(2 / 2)

“首都大学?数竞特聘研究员?”老李差点被茶水呛到,眼镜后面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上下打量着格瑞,虽然对方气质确实不凡,但这年龄……也太年轻了吧?旁边的其他几位老师也竖起了耳朵,满脸惊诧。

祁奥阳也懵了。首都大学?研究员?格瑞……你编身份也编得太离谱了吧?她紧张地看向格瑞,却见他神色自若,紫色的眼眸深不见底,没有半分心虚。

“这是我的临时证件。”格瑞动作自然地伸手探入风衣内袋,修长的手指夹出一张设计简洁却质感十足的深蓝色卡片,上面印着首都大学的校徽和一个复杂的电子芯片,还有他的照片(显然是刚拍的,银发紫眸,神情冷峻)和“特聘研究员:格瑞”的字样。

祁奥阳眼睛都看直了。这……这证件哪来的?也太逼真了!连照片都有?!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在被格瑞按在地上摩擦。

老李狐疑地接过证件,翻来覆去地看,还对着光看了看防伪标识。他是教物理的,对数学竞赛圈也略有耳闻,首都大学数竞团队确实实力顶尖,聘请一些年轻的“怪物”级天才做特聘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这个……格瑞研究员,”老李的语气不自觉地客气了几分,带着一种面对学术界大佬的小心翼翼,“真是年轻有为啊!那……您和祁奥阳同学是……”

“世交。”格瑞收回证件,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她家里长辈托我照看一下她的学业,特别是数学方面。”他看了一眼祁奥阳桌上那本摊开的、被画得乱七八糟的《高考数学核心题型突破》,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的数学,似乎遇到了瓶颈。”

祁奥阳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被格瑞当众指出数学渣……太丢人了!

老李却像是被点醒了什么,眼睛一亮!对啊!首都大学的数竞特聘研究员!这可是行走的超级外挂啊!他看向祁奥阳的眼神瞬间充满了“你这孩子撞大运了”的激动。

“啊!对对对!”老李的态度立刻变得无比热情,之前的疑虑和批评仿佛从未存在过,“祁奥阳同学确实在数学上需要加强!格瑞研究员,您能抽空指导一下,那真是太好了!是她的福气啊!”他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那……刚才在教室的小冲突,都是误会!田原畅那孩子,我回头一定严肃批评教育!您放心!祁奥阳同学在学校,我们老师一定会多加关注!”

他站起身,亲自把祁奥阳和格瑞送到了办公室门口,语气亲切:“祁奥阳啊,好好珍惜机会!跟着格瑞研究员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随时跟老师说!”那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即将被点石成金的宝贝疙瘩。

走出办公室,走廊里带着凉意的空气让祁奥阳稍微松了口气。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格瑞,他侧脸的线条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冷硬俊朗。

“首都大学……研究员?”她压低声音,带着满腹的不可思议,“你怎么……”

“身份需要。”格瑞言简意赅,目光扫过走廊里不时投来的好奇目光,“一个合理的、能接近你的身份。”

祁奥阳心头一暖,随即又想起刚才在办公室的窘迫,小声嘟囔:“那……那也不用说我数学差嘛……”

格瑞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看她。那深邃的紫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祁奥阳以为是错觉。

“事实。”他语气平淡地陈述,却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需要我帮你证明,它不难么?”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祁奥阳的耳朵尖瞬间红透,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了。

午休时间的教学楼天台空旷而安静。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上午的闷热,也吹动着祁奥阳乌黑的长发。她坐在格瑞铺在水泥地上的深色风衣上,背靠着冰冷的围栏,手里捧着一个保温饭盒,里面是格瑞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还温热着的精致便当——香煎三文鱼,翠绿的西蓝花,金黄的玉子烧,摆盘漂亮得像艺术品。

“这个……真的能吃吗?”祁奥阳夹起一块玉子烧,有些迟疑。食物看起来很正常,但一想到格瑞“变”出来的身份和证件……

“放心。”格瑞坐在她旁边,长腿随意曲起,手里拿着一个红得发亮的苹果,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小巧却异常锋利的银色折叠刀。他手指灵活地转动着苹果,刀刃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而流畅地划过果皮,削下的皮薄如蝉翼,连绵不断,没有一丝断裂。他动作优雅得如同在完成一件艺术品,银白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拂动。

“哇……”祁奥阳看得有些呆了,连便当都忘了吃。阳光透过薄云,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也落在他修长稳定的手指上,那冰冷的刀锋在他手中仿佛也带上了某种奇异的温度。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祁奥阳终于问出了盘踞心头最大的疑问。她咬了一口玉子烧,鲜甜软嫩的口感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

格瑞削苹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长长的果皮垂落下来。“感应。”他言简意赅,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你的‘思念’,很强烈。”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像黑暗里的坐标。”

祁奥阳的脸又红了。她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饭,掩饰自己的羞涩。原来……自己写在草稿纸上的名字,那些夜深人静时的胡思乱想,真的能被他“听”到?

“那……守望星呢?嘉德罗斯他们呢?”她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担忧,“你怎么过来的?还能……回去吗?”问出最后一句时,她的心猛地揪紧了,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白。她怕听到那个答案。

格瑞削苹果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垂眸看着手中几乎完成的、圆润完美的苹果,长长的果皮在他脚边堆成一圈。天台的风似乎也安静了一瞬。

“守望星……”他低沉的嗓音在风里显得有些缥缈,紫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某种沉重的责任,“暂时稳定。嘉德罗斯……在代行职责。”他提到那个名字时,语气里似乎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嫌弃?

祁奥阳捕捉到了这丝情绪,差点笑出声。嘉德罗斯那个战斗狂当代理守护者?画面太美不敢想。

“至于过来……”格瑞拿起削好的苹果,那果肉洁白饱满,散发着清甜的香气。他手腕一转,刀光再次闪动,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几秒钟后,他摊开手掌,递到祁奥阳面前。

掌心静静躺着的不再是完整的苹果,而是几只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的“兔子苹果”。圆润的身体,小小的耳朵,甚至用苹果皮点缀出了红红的眼睛。

“哇!兔子!”祁奥阳惊喜地叫出声,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她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只,仿佛捧着一件珍宝,“好可爱!”

格瑞看着她惊喜的样子,眼底深处最后那点冰封似乎彻底融化,漾开一丝极淡却真实的温柔暖意。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那只小小的苹果兔子,声音低沉而坚定:

“通道不稳定,代价不小。”他抬起眼,目光如同磐石,牢牢锁住祁奥阳,“但你在呼唤。这就够了。”

祁奥阳捧着苹果兔子的手顿住了。那轻描淡写的“代价不小”四个字,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瞬间刺穿了她的喜悦,勾出心底翻涌的酸涩和心疼。他跨越的,恐怕远不止是物理意义上的距离。那些未曾言明的艰难和风险,被他轻描淡写地掩盖在平静的话语之下。

她张了张嘴,想追问那代价是什么,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她只是低下头,看着掌心那只晶莹剔透、仿佛还带着他指尖温度的苹果兔子,鼻子有些发酸。

“快吃。”格瑞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却又奇异地缓和了气氛。他拿起饭盒里她之前放下的筷子,夹了一块香煎三文鱼,动作自然地送到她嘴边。

祁奥阳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煎得金黄、香气诱人的鱼肉,又看看格瑞平静无波、仿佛做这件事再自然不过的脸,脸颊“腾”地一下又红了。她下意识地左右瞄了瞄,确认天台真的没人,才像做贼一样,飞快地凑过去,把那块鱼肉叼进了嘴里。

鱼肉外酥里嫩,带着海盐和柠檬的清香,瞬间在舌尖化开。心里的酸涩被这突如其来的投喂冲淡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丝丝的暖意,悄悄蔓延开来。

“下午什么课?”格瑞收回筷子,仿佛刚才的投喂只是顺手为之,拿起另一只苹果兔子,姿态优雅地自己咬了一口。

“呃……数学,物理,然后自习。”祁奥阳努力咽下嘴里的美味,声音还有点含糊。

“嗯。”格瑞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她放在风衣上的书包,那本厚厚的《高考数学核心题型突破》露出一角,“数学课,我旁听。”

“啊?”祁奥阳差点被噎住,“旁听?这……这能行吗?”虽然他现在顶着个“研究员”的光环,但贸然出现在高三课堂……

“身份合理。”格瑞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而且,”他紫色的眼眸转向她,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你刚才那道空间向量题,辅助线画错了。”

祁奥阳:“……” 刚升起的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数学的残酷现实击得粉碎。她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愤愤地咬了一大口苹果兔子,脆甜的汁水在口中迸开,也冲不淡被学神碾压的忧伤。

下午第一节数学课,当格瑞真的如同他宣告的那样,神色自若地跟在祁奥阳身后走进高二(1)班教室时,整个教室再次陷入了一种压抑着沸腾的寂静。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带着震惊、好奇、探究,还有女生们掩饰不住的兴奋。

数学老师是个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先生,姓周。他显然已经从班主任老李那里得到了“内部消息”,看到格瑞进来,非但没有惊讶,反而热情地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学术性的笑容。

“哎呀,格瑞研究员!欢迎欢迎!李老师都跟我说了,您能来指导,真是我们班的荣幸!”周老师握着格瑞的手用力晃了晃,然后转向全班,清了清嗓子,郑重介绍,“同学们,这位是首都大学数学竞赛中心的格瑞研究员!今天特地来我们班听课,交流指导!大家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又带着巨大好奇的掌声响起。祁奥阳低着头,快步溜到自己靠墙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石佳媛激动地在桌子底下猛掐她的胳膊,用气声道:“阳阳!他真的来了!我的天!帅死了!”

格瑞在周老师热情的引领下,坐到了教室最后排特意为他加的一张椅子上。他坐姿依旧挺拔,银发紫眸,如同一个误入凡尘的异世界来客,与周围蓝白校服、堆满试卷的书桌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田原畅坐在后排角落,从格瑞进门那一刻起,就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缩进桌洞里,再没有半分上午的嚣张气焰。

课开始了。周老师讲的是解析几何的综合应用,题目难度不小。他一边讲解,一边还不时地看向后排的格瑞,似乎想从这位“研究员”脸上看出点专业性的赞许。

祁奥阳努力集中精神听课,但总觉得后背被一道平静却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笼罩着,让她坐立不安。当周老师在黑板上画出一道复杂的抛物线轨迹题,涉及到空间想象和繁琐的计算时,祁奥阳习惯性地皱起了眉,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戳着。这题……好绕。

“这道题,大家先思考一下,有没有不同的思路?”周老师放下粉笔,习惯性地提问,目光扫过台下。

教室里一片安静,只有笔尖划纸的沙沙声。难题卡住了大多数人的思路。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从教室最后排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建立以顶点o为原点的空间直角坐标系。”

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声音来源。

只见格瑞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身姿挺拔如松。他没有看周老师,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板,直接落在题目本身。他迈开长腿,步伐沉稳地走向讲台,周老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让开位置,脸上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格瑞拿起一支白色粉笔,手指干净修长。他站在黑板前,侧脸线条冷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粉笔落下,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精准无比。

“设动点p坐标 (x, y, z)。”

“由轨迹方程约束: z = k(x2 + y2)。” 他写下约束条件,笔迹凌厉。

“目标距离表达式: d = √[(x-a)2 + (y-b)2 + (z-c)2]。” 另一行公式紧随其后。

“将约束代入,转化为二元函数求极值。” 粉笔笃笃地敲了敲关键步骤。

“对x,y分别求偏导,令其为零。” 公式流畅地向下延伸。

“解方程组,得临界点。” 复杂的方程组在他笔下如同温顺的绵羊。

“代入目标函数,结合边界讨论……” 最后几步,行云流水。

整个解题过程,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任何赘述。粉笔在黑板上快速移动,留下一行行简洁有力、逻辑链条清晰无比的公式和推导。他的思路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直接切入核心,将看似复杂的空间轨迹问题,拆解、转化、降维,最终导向那个简洁的答案。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写完最后一个等号,格瑞将粉笔轻轻放回粉笔槽。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鸦雀无声的学生,最后落在前排那个呆呆望着他的黑发女孩身上,语气平淡无波:

“关键在于空间坐标系的建立和约束条件的转化。计算量虽大,但路径清晰。”

整个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的推导过程,像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了所有人的认知。周老师张着嘴,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眼睛瞪得溜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精、精彩!太精彩了!”周老师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指着黑板,看向格瑞的眼神充满了纯粹的、对数学之美的赞叹,“格瑞研究员,您这思路……简直是化繁为简!直达本质!这才是真正的数学思维啊!同学们,看到了吗?这就是顶尖的水平!”

他转向台下依旧处于震撼中的学生们,用力敲了敲黑板:“都给我好好看!好好学!格瑞研究员给我们上了一堂最生动的课!”

石佳媛激动地抓住祁奥阳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她肉里了:“阳阳!他!他是不是在给你讲题?!他最后看你了!绝对是在给你讲!”

祁奥阳的脸早就红透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能感觉到格瑞那平静目光下的一丝专注。他刚才那行云流水的解题过程,那简洁有力的分析,完美复刻了她上午在幻想中勾勒的场景,甚至比幻想更加耀眼夺目。

“所以,”格瑞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周老师的激动和台下的窃窃私语。他紫色的眼眸如同深潭,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角落里那个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身影上——田原畅。

田原畅浑身一僵,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当场消失。

“离她远点。”格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封般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寂静下来的教室里。没有威胁,没有怒气,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陈述,如同在宣告一条不可违背的宇宙法则。

“这题,”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田原畅桌上那本几乎空白的练习册,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诛心,“你听懂了吗?”

田原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感受到全班同学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如同针一样扎在身上。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却连一个反驳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巨大的羞耻感和上午被按在墙上的恐惧混合在一起,让他恨不得原地爆炸。

格瑞不再看他,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迈开长腿,走下讲台,在所有人敬畏又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走回后排的座位,从容坐下。

教室里依旧安静,只有周老师激动地讲解着格瑞解题思路的声音在回荡。祁奥阳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后排那个银发的身影。他正微微侧头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在午后斜阳里显得格外清冷而坚定。

他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名刀,只为守护而锋芒毕露。那冰冷的锋芒划开了她灰暗的高中生活,也斩断了曾经缠绕她的荆棘。

放学铃声终于敲响,拖长了调子,在暮色渐沉的校园里回荡。祁奥阳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书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门。走廊尽头,那个倚墙而立的银发身影立刻映入眼帘,仿佛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线,瞬间驱散了堆积了一天的疲惫和题海的枯燥。

“阿瑞!”她小跑过去,声音里带着雀跃。

格瑞自然地伸出手,接过了她肩上沉甸甸的书包,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黑色的书包挂在他臂弯里,与他冷冽的气质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回家?”他问,声音低沉。

“嗯!”祁奥阳用力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她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指尖刚触碰到那深色风衣的布料,却被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先一步包裹住。

格瑞牵住了她的手。

掌心相贴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暖意从指尖直窜心尖。祁奥阳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格瑞握得更紧。他的手掌干燥而有力,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手背,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酥麻。

“走。”他言简意赅,牵着她,转身融入放学的人潮。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格瑞挺拔冷峻,祁奥阳纤细温婉,他牵着她,像骑士守护着他独一无二的珍宝。周围穿着同样蓝白校服的学生们纷纷投来好奇、惊艳甚至羡慕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如同背景音般环绕。

“快看快看!是祁奥阳和她那个神仙男朋友!”

“哇!真的牵手了!好配啊!”

“听说还是首都大学的数学大神!今天下午在我们班解题帅炸了!”

“田原畅那傻缺今天下午脸都是绿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笑死!”

“祁奥阳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那些议论声清晰地钻进耳朵,祁奥阳的脸更红了,心跳得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她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身旁的人。格瑞却目不斜视,下颌线绷得有些紧,紫色的眼眸直视着前方喧嚣的校门,仿佛周围的一切嘈杂都无法侵入他周身那层无形的屏障。然而,祁奥阳敏锐地捕捉到他耳根处,那被夕阳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绯色。

他……也在不好意思?这个认知让祁奥阳心底那点羞涩瞬间被巨大的甜蜜冲散,忍不住抿嘴偷偷笑起来,手指也悄悄地、更用力地回握住了他的。

走出校门,喧嚣稍稍远离。城市的霓虹初上,车水马龙。格瑞牵着祁奥阳,拐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的、种满梧桐树的林荫道。路灯柔和的光线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

“阿瑞,”祁奥阳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柔软,“今天……谢谢你。” 谢谢他奇迹般的出现,谢谢他雷霆万钧的维护,谢谢他惊艳全场的解题,谢谢他此刻掌心的温度。

格瑞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转头看她,只是握着她的手,力道似乎又紧了一分。

“不用谢。”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平静,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我说过,我会找到你。”

梧桐叶在晚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应和着这句承诺。祁奥阳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暖融融的。她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靠着他,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力量和令人安心的气息。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融,仿佛要一直这样走下去。

快走到祁奥阳家所在的巷口时,格瑞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松开牵着她的手,在她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探入风衣内袋。

祁奥阳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难道……是那个“通道”要开启了?他……要走了?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所有的温暖和甜蜜,带来一阵尖锐的恐慌。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指尖却微微颤抖着停在半空。

格瑞的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摊开的掌心里,并没有出现什么时空裂缝的钥匙,也没有闪烁光芒的能量石。

静静躺在他掌心的,是一朵用深红色丝绒精心折叠而成的玫瑰花。花瓣层叠,边缘镶嵌着细小的、如同露珠般的碎钻,在路灯下闪烁着细碎而温柔的光芒。玫瑰旁边,还有一颗包裹着金色锡纸的、心形的手工巧克力。

“给你的。”格瑞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紫色的眼眸如同盛满了星光的夜空,专注地凝视着她瞬间被惊喜点亮的黑色眼眸。

祁奥阳呆呆地看着那朵永不凋零的丝绒玫瑰和那颗诱人的巧克力,巨大的惊喜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那点无谓的恐慌。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先是触碰了一下那丝绒玫瑰冰凉而顺滑的花瓣,然后才轻轻拈起那颗巧克力。金箔纸在她指尖沙沙作响。

“喜欢玫瑰和巧克力。”格瑞看着她,陈述着,语气平淡,眼底却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我记得。”

简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祁奥阳心头发烫。原来……她那些小小的、琐碎的喜好,他都记得这样清楚。

她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声音带着点哽咽的甜意:“嗯!喜欢!特别喜欢!”

她珍而重之地将那朵丝绒玫瑰别在校服外套的胸口,深红的丝绒映衬着蓝白的校服,有种奇异的、宣告般的美感。然后,她剥开那颗巧克力的金箔纸,浓郁的、带着微苦回甘的可可香气弥漫开来。她掰下一小块,没有自己吃,而是踮起脚尖,飞快地、带着点羞涩地将那小块巧克力塞进了格瑞微抿的唇间。

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微凉的唇瓣,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格瑞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一下,紫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但那点错愕很快被融化在舌尖蔓延开的、带着果仁碎的醇厚甜香里。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脸颊绯红、眼睛亮得惊人的女孩。

“甜吗?”祁奥阳仰着脸,带着点小得意和期待地问。

格瑞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她校服胸口那朵他送出的、永不凋零的玫瑰,看着她被路灯勾勒得格外柔和的眉眼,看着她眼中只映着自己身影的专注光芒。

晚风穿过梧桐叶,发出温柔的沙沙声,像是在吟唱。他微微俯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银白的发丝垂落,拂过她的额角。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大提琴最温柔的弦音,清晰地落在她耳边,带着一种令人心尖发颤的郑重:

“嗯。很甜。”

祁奥阳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也像那颗被分享的巧克力一样,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浓稠的甜蜜彻底包裹、融化了。路灯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两人,将他们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