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雷狮单人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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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维生舱内壁亮起柔和的绿色指示灯,同时响起轻柔的提示音。包裹身体的淡绿色液体开始缓缓下降,水位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温暖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暴露在外的皮肤,带来一丝凉意。

治疗结束了?我可以出去了?

这个念头非但没有带来喜悦,反而让我更加紧张。出去?去哪里?回到那个冰冷的囚笼?还是……直接面对雷狮?

随着维生液彻底排空,束缚身体的软性固定装置也自动解除。我试着动了动手指,依旧沉重无力。撑着舱壁内侧光滑的扶手,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坐起身。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大口喘着气,左肩被修复凝胶包裹的伤口传来沉闷的抗议。

维生舱的透明舱盖无声地向上滑开。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极其霸道、如同电流般凛冽气息的味道,瞬间涌入鼻腔。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雷狮!

他就在附近!这股味道……是他的气息!他根本没走远!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下意识地想缩回维生舱,但舱盖已经打开。就在我因恐惧而僵直,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雷狮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维生舱的旁边。他依旧是那身深色作战服,只是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露出里面的黑色工字背心,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他微微低着头,紫色的碎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但那道从发梢缝隙间投射出来的目光,却如同实质的探针,冰冷而精准地落在我刚刚离开维生液、还带着水汽的、苍白而脆弱的身体上。

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审视和占有,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专注?像在欣赏一件刚刚修复好的、易碎的瓷器,评估着修复的效果。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上,更添了几分狼狈。我下意识地用手臂环抱住自己,试图遮挡身上那件被维生液浸透、紧贴在皮肤上、显得更加单薄透明的宽大t恤(依旧是雷狮的旧衣服),但这动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和可笑。

雷狮的目光在我环抱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紫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掠过,快得无法捕捉。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不是捏下巴,也不是按脖颈。那只手的目标,是我因虚弱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垂在身侧的手。

他要干什么?!我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猛地向后缩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维生舱内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雷狮的动作顿住了。悬在半空的手并没有收回。他微微抬起眼帘,那双深邃的紫眸清晰地倒映出我惊恐失措的样子。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压了一下,似乎透出一丝……被打扰了的不悦?

“自己出来。” 他开口,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还是,要我‘帮’你?”

那个“帮”字,被他刻意加重,带着一种冰冷的威胁意味。我毫不怀疑,如果我再抗拒,他会毫不犹豫地像拎小猫一样把我从维生舱里拎出来,甚至可能再次捏碎我刚刚修复一点的骨头!

巨大的屈辱感和更强烈的恐惧让我死死咬住了下唇,尝到了熟悉的铁锈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我强行憋了回去。不能哭……在他面前哭,只会让他更鄙夷,更觉得我软弱可欺……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身体的颤抖。扶着冰冷的舱壁,我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挪动虚软无力的双腿,尝试着从维生舱里爬出来。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元力核心的灼痛和左肩的沉闷痛楚,冷汗瞬间浸透了本就湿漉漉的t恤。

就在我的脚即将踩到冰冷的金属地面时,脚下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完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等待着伤上加伤,等待着雷狮冰冷的嘲弄……

预期的剧痛和冰冷并没有降临。

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如同钢铁般箍住了我的腰肢,以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将我下坠的身体猛地捞了起来!动作谈不上丝毫温柔,甚至带着点不耐烦。

我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正对上雷狮近在咫尺的、微微蹙着眉的俊脸。他一只手依旧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则牢牢地固定在我腰间,将我半抱半拖地“提”离了维生舱。我的身体几乎完全靠在他身上,隔着单薄湿透的衣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如同熔炉般灼热的体温,以及那坚实肌肉下蕴含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怖力量。那股混合着电流般凛冽的霸道男性气息,如同最浓烈的酒,瞬间侵占了所有感官,让我头晕目眩。

“废物。” 他低沉的、带着明显不耐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额发,“连站都站不稳。”

屈辱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想挣扎,想推开他,但身体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我只能僵硬地被他“提”着,像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雷狮似乎也懒得跟我废话。他维持着这个半抱半提的姿势,手臂如同铁钳般固定着我,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朝着医疗舱外走去。他的步伐很大,我几乎是被他拖着走,虚软的双腿跟不上,只能脚尖勉强点地,狼狈不堪。

“去……去哪里?” 我颤抖着,终于忍不住问出声,声音嘶哑微弱。

雷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低头看我一眼。他只是目视前方,紫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绝对的掌控。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如同宣布既定事实般的腔调: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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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视角**

医疗舱的蓝光在身后合拢。雷狮半抱着(或者说半提着)怀里这具轻飘飘、湿漉漉、散发着微弱药草和维生液气息的身体,大步走在通往生活区的通道里。引擎的嗡鸣在脚下规律地震动。

祁奥阳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在他臂弯里微微颤抖着。那点微不足道的颤抖透过薄薄的、湿透的衣物传递过来,像受惊小鸟的心跳。黑色长发湿漉漉地黏在她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有几缕甚至贴在了他的手臂皮肤上,带来一种微凉滑腻的触感。

废物。连站都站不稳。雷狮在心底再次确认了这个标签。但这一次,这个标签似乎不再带有纯粹的鄙夷,反而多了一丝……麻烦?像捡到了一只连路都走不稳的、需要投喂的幼兽。

她问“去哪里”时,那嘶哑微弱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雷狮甚至懒得低头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吃饭。这是理所当然的。他的“所有物”需要维持基本的生命力,否则怎么继续“研究”?怎么挖掘她体内那令人着迷的秘密?

通道的尽头是生活区的餐厅。空间不大,但设施齐全。一张合金长桌,几把椅子。卡米尔正坐在桌旁,面前摊开着数据板,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扫过屏幕,手指飞快地操作着。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雷狮,最后落在他臂弯里那个狼狈不堪的祁奥阳身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微微颔首:“大哥。”

佩利则大大咧咧地坐在长桌另一头,正抓着一大块不知什么动物的烤肉,啃得满嘴流油。看到雷狮进来,他含糊不清地嚷嚷:“老大!开饭啦?今天伙食不错!” 但当他的目光落到雷狮怀里的祁奥阳身上时,猩红的瞳孔里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凶悍和……食欲?“咦?小老鼠也来啦?闻着还挺香……”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尖利的牙齿。

帕洛斯正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方向走出来,托盘上放着几份标准的营养餐。看到眼前的景象,他脸上的温和笑容没有丝毫变化,金色的眸子在雷狮和祁奥阳身上转了一圈,带着一丝了然和精明的探究。“看来祁奥阳小姐恢复得不错?正好赶上用餐时间。”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

祁奥阳的身体在佩利那充满食欲的目光和帕洛斯看似温和实则令人不安的注视下,抖得更厉害了。她几乎把整个脑袋都缩了起来,像只遇到天敌的鸵鸟。

雷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佩利那毫不掩饰的凶悍和帕洛斯那虚伪的笑容,都让他感到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他紫眸冷冷地扫过佩利,那眼神如同冰锥,瞬间让狂犬般的佩利脖子一缩,讪讪地低下头继续啃肉,不敢再多看一眼。

“安静点,佩利。” 雷狮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威压。他走到长桌旁,没有将祁奥阳放下,而是直接拉开一把椅子,动作算不上温柔地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祁奥阳猝不及防,身体软软地跌坐在冰凉的金属椅子上,又是一阵眩晕。她低着头,双手死死抓住t恤的下摆,指节泛白,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不敢看任何人。

帕洛斯适时地将一份营养餐放在了祁奥阳面前的桌子上。标准的糊状营养膏,配着几片合成蔬菜和一小块蛋白质块。卖相糟糕,但热量和营养足够。

雷狮没有坐下。他随手将搭在臂弯的外套扔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自己拉开祁奥阳旁边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他没有去碰自己的那份食物,只是将手臂随意地搭在祁奥阳椅子的靠背上。这个姿势,无形中将祁奥阳笼罩在自己的气息范围之内,形成了一个充满压迫感的半包围圈。

他拿起桌上一个金属水杯(显然是他自己的),倒了杯清水,推到祁奥阳面前,动作随意得如同在喂宠物。

“吃。” 一个字,简洁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祁奥阳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看着面前那盘看起来毫无食欲的营养膏,又看了看旁边那杯清水,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惧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她不想吃!尤其不想在雷狮和这群危险的海盗注视下吃!

但她不敢违抗。雷狮就坐在旁边,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那无形的压力比任何言语的威胁都更有效。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冰冷的金属勺子,舀起一小坨灰绿色的营养膏,动作僵硬地送向嘴边。那黏腻的质感让她喉咙发紧。

勺子刚碰到嘴唇——

“啧。” 旁边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充满不耐烦的咂舌声。

祁奥阳的动作瞬间僵住!勺子停在唇边,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巨大的恐惧让她连呼吸都停滞了!他又不满意了?!他嫌我吃得慢?还是嫌我动作难看?

她惊恐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向旁边的雷狮。

雷狮并没有看她。他正微微侧着头,紫眸冷冷地扫过祁奥阳面前那盘营养膏,又瞥了一眼旁边帕洛斯盘子里同样糟糕的食物。他的眉头紧锁着,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两个字:嫌弃。

“帕洛斯。” 雷狮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就给她吃这个?”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向站在一旁的帕洛斯,“垃圾。”

帕洛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下,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和……无奈?老大……这是在嫌弃他给“小白鼠”准备的伙食差?这营养餐不是船上的标配吗?连老大自己平时不也吃这个?什么时候讲究起来了?

“呃……老大,这是标准配给……” 帕洛斯试图解释。

“换掉。” 雷狮冷冷地打断,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他的手指在祁奥阳的椅背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哒、哒的轻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弄点……人吃的。”

帕洛斯:“……” 他看了看桌上那盘被老大定义为“垃圾”的标准营养餐,又看了看旁边低着头、抖得像风中秋叶的祁奥阳,最后看了看雷狮那张写满了“不满意”的冷脸。金色的眸子里精光连闪,随即迅速收敛,重新挂上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

“是,老大。我这就去准备点……‘人吃的’。” 帕洛斯从善如流,立刻转身走向厨房,只是转身的瞬间,嘴角那抹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餐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佩利啃肉的咀嚼声(他刻意放轻了),卡米尔操作数据板的轻微哒哒声,以及祁奥阳那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

雷狮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手臂搭在祁奥阳的椅背上,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下。他紫眸微垂,目光落在祁奥阳依旧僵在唇边的勺子和那坨灰绿色的营养膏上,眉头依旧紧锁着,但那股不耐烦的戾气似乎消散了一些。

他不再看她,只是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动作带着一种随性的野性。

祁奥阳僵在原地,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那勺营养膏仿佛有千斤重。吃?还是不吃?雷狮刚刚嫌弃它是“垃圾”,帕洛斯去换“人吃的”了……那她现在……到底该不该吃?

就在她陷入巨大的尴尬和不知所措时——

“放下。” 旁边传来雷狮低沉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命令式关照?

祁奥阳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放下了勺子,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她低着头,双手重新死死攥住t恤下摆,身体因为紧张和虚弱而微微摇晃。

雷狮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放下勺子后那副依旧紧绷、仿佛等待宣判的样子,紫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情绪。他不再说话,只是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餐厅里只剩下佩利刻意放轻的咀嚼声和卡米尔操作数据板的细微声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没过多久,帕洛斯端着一个新的托盘回来了。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碗,碗里是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麦香和奶香的……粥?旁边还有一小碟切得极其精致、散发着清甜果香的……水果?甚至还有一小块看起来烤得恰到好处、散发着诱人焦糖香气的……面包?

这画风……与海盗船粗犷的环境和桌上其他“垃圾”食物形成了极其荒诞的对比!

帕洛斯将这份明显精心准备(至少在卖相上)的食物轻轻放在祁奥阳面前,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祁奥阳小姐,请慢用。”

祁奥阳看着眼前这碗香气扑鼻、米粒晶莹饱满的粥,那碟色泽诱人、汁水饱满的水果,还有那块金黄诱人的面包,彻底懵了。这……这是给她的?在雷狮海盗团的船上?雷狮刚刚嫌弃“垃圾”之后,帕洛斯端出来的“人吃的”?

她下意识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看向旁边的雷狮。

雷狮也正看着那碗粥。他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对帕洛斯的“领悟力”还算满意。紫眸中的冷硬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几乎无法察觉)。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祁奥阳面前的食物,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命令式压迫:

“吃。”

这一次,祁奥阳没有再犹豫。巨大的饥饿感(虽然被恐惧压制着)和眼前食物的香气终于战胜了疑虑。她颤抖着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温热的粥,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温润、细腻、带着谷物的清甜和奶香的浓郁……一股暖流瞬间从喉咙滑入胃袋,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冰冷和虚弱。这种久违的、属于正常食物的温暖和满足感,几乎让她感动得想哭。她顾不上礼仪,也顾不上旁边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雷狮的审视,帕洛斯的探究,佩利的凶悍,卡米尔的漠然),小口小口地、近乎贪婪地吃着。

雷狮没有再看她。他拿起自己的那份“垃圾”营养餐,动作随意地开始进食。但他的手臂,依旧稳稳地搭在祁奥阳的椅背上,像一道无形的藩篱,将她与这个充满危险的海盗世界,暂时地、却又绝对地隔离开来。紫眸深处,那抹幽深的、如同巨龙守护着独一无二宝藏的光芒,无声地流转。

**祁奥阳视角**

温热的粥和面包带来的短暂暖意,在离开餐厅的瞬间就被通道里冰冷的空气驱散殆尽。雷狮没有再像来时那样“提”着我,但他走在我前面半步的距离,高大挺拔的背影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阴影,沉默地笼罩着我。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钢丝上,虚弱和残留的痛楚让脚步虚浮,我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踩在冰冷金属地面上的、光着的脚(维生舱出来时没有鞋),努力跟上他并不算快的步伐,生怕落后一步就会引来他不耐烦的“帮助”。

通道里很安静,只有引擎规律的嗡鸣和我们两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海盗团的其他成员没有跟来。佩利还在餐厅对着骨头磨牙,帕洛斯金色的眸光带着算计消失在了另一个方向,卡米尔则继续沉浸在他的数据板里。这种“单独相处”,反而让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得更加紧密。

他会带我去哪里?那个狭小的、冰冷的囚笼舱室?还是……其他更可怕的地方?

就在我被恐惧的想象折磨时,雷狮的脚步停在了一扇金属门前。这扇门看起来比之前那个舱室的门要厚重一些,上面甚至还有一个简单的电子锁面板。不是最高级别,但显然比之前那个“牢房”要“高级”一点。

雷狮没有回头,只是抬手在面板上随意地按了几下,输入权限。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向内滑开。

门内透出的光线比通道里稍亮,带着一丝……暖意?

我带着满心戒备和恐惧,极其缓慢地挪到门口,向内望去。

这确实比之前的“牢房”好得多。空间大了不少,至少有之前的两倍大。墙壁依旧是冰冷的金属,但地面铺了一层深灰色的、看起来有一定弹性和隔音效果的复合材料,踩上去不再是刺骨的冰凉。一张稍宽一些的金属床靠墙放着,上面铺着干净的深灰色床单和一条看起来还算厚实的毯子。床边有一个固定在墙上的、带抽屉的金属小柜子。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带有淋浴喷头的洗漱隔间?虽然极其简陋,但在这个海盗船上,这已经算得上是“豪华单间”了。

没有窗户。依旧是封闭的空间。但至少……像个能住人的地方了?是因为我证明了“价值”?还是……雷狮觉得之前的“笼子”配不上他“所有物”的新身份?

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从“废物”到“有价值的研究对象”,再到现在疑似“待遇提升”?这一切都建立在雷狮那深不可测、喜怒无常的意志之上。这种命运完全被他人掌控的感觉,比单纯的囚禁更令人窒息。

“进去。” 雷狮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惯常的命令口吻。

我僵硬地挪进房间。一股淡淡的、类似清洁剂的味道混合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霸道的、如同电流般凛冽的气息(属于雷狮)萦绕在空气中。这气息提醒着我,这里依旧是他的地盘,我依旧在他的绝对掌控之下。

雷狮跟着走了进来。高大的身影让本就有限的空间瞬间显得更加逼仄。他没有关门,只是随意地靠在门框上,双臂环抱,紫眸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再次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像是在清点一件刚刚搬入新仓库的货物。

沉默再次笼罩。只有我因为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伤没好之前,” 雷狮终于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老实待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依旧苍白虚弱的脸和包裹着凝胶的左肩,“‘圣光织愈’能用就自己治,别像个废物一样等死。”

“圣光织愈”……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白玉铃铛似乎感应到我的触碰,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润的回应。但灵魂深处那种被撕裂般的疲惫感,和元力核心的灼痛,都在提醒我,现在强行使用它,只会雪上加霜。而且……在他面前使用?暴露自己的恢复状态?

我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身上那件依旧宽大、但总算干了点的旧t恤下摆。

雷狮似乎也没指望我回答。他的目光在我绞紧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随即移开。他环视了一下这个简陋的房间,像是在确认环境是否“达标”。

“缺什么,”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施舍般的口吻,“找卡米尔。” 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警告,“别来烦我。”

找卡米尔?那个沉默寡言、眼神像精密仪器的“大脑”?这听起来比直接面对雷狮更令人不安。

“还有,” 雷狮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脸上,紫眸中的审视变得锐利起来,“你的‘赤狱裁罪’……”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身体猛地一僵!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凶戾感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那柄剑!它带来的剧痛、反噬、和被吞噬的恐惧瞬间清晰!我甚至能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丝灼热,仿佛那凶剑随时会再次破体而出!

我的恐惧反应显然被雷狮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了然和一丝嘲弄的弧度。

“……在你学会控制它之前,” 雷狮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别再用那种自杀的方式召唤它。否则……” 他紫眸微眯,寒光一闪,“我不介意亲手废了你,让你彻底变成一个只能发光的废物。”

冰冷的话语如同重锤砸下!废了我……变成只能发光的废物……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威胁!但同时也是……警告?他不想我死?或者说,不想我变成一个毫无价值的“废物”?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感让我死死咬住了下唇,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我强行逼了回去。不能哭……绝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雷狮似乎对我这副强忍恐惧和委屈的样子失去了耐心。他直起身,不再靠着门框,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再次增强。

“记住你的身份,祁奥阳。” 他最后丢下一句,声音冰冷,带着一种绝对的宣示意味,“在这里,你只需要做两件事:活着,以及……等着我的命令。”

说完,他甚至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咔哒。”

厚重的金属门在我身后无情地合拢、上锁。

那冰冷的机械声,如同最后的审判,宣告了我暂时的“囚徒”升级,也宣告了我依旧被牢牢锁在名为“雷狮”的牢笼之中。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股属于雷狮的霸道气息似乎淡了一些,但依旧无处不在。我脱力般地靠在那张稍宽一点的金属床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休息,但大脑却异常混乱和警惕。

活着……等着他的命令……

这算什么?圈养吗?

我环顾着这个“升级版”的牢房。有床,有柜子,甚至有简陋的淋浴。但这改变不了本质。我依旧是囚徒,是“小白鼠”,是他的“所有物”。他提升我的待遇,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我展现出的“价值”,因为我体内那两股让他着迷的、相互冲突的力量。

圣光织愈……赤狱裁罪……

治愈与毁灭……

我到底是什么?一个容纳着两个极端的矛盾容器?一个供他研究、测试的活体样本?

巨大的迷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席卷而来。在这个陌生的、残酷的世界,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海盗船上,我这条咸鱼……真的还有翻身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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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视角**

主控室的巨大舷窗外,星辰如同冰冷的碎钻,点缀在深邃无垠的黑色天鹅绒上。雷狮背对着门口,单手撑在控制台边缘,目光看似投向远方,焦点却凝聚在主屏幕的一个分屏上——那是祁奥阳新房间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那个单薄的身影正脱力地靠在冰冷的金属床上,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无声地诉说着她此刻的虚弱、恐惧和……茫然。

废物。雷狮在心底嗤笑。一点威胁就吓成这样。但他紫眸深处,那抹惯常的冰冷厌烦之下,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专注?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环顾那个简陋的房间,像一只刚被放进新笼子、充满警惕和不安的小兽。看着她因为“赤狱裁罪”的名字而瞬间僵直的身体反应。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凶戾的波动,即使隔着屏幕,雷狮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很好。恐惧是驯服的开始。对那柄凶剑的恐惧,更是确保她不会轻易失控、把自己玩死的关键。雷狮的指尖在冰冷的控制台边缘无意识地敲击着。他刚才的警告并非虚言。如果她再像训练场那样不自量力地强行召唤“裁罪”,把自己彻底废掉,那对他而言,就失去了最大的研究价值。一个只能发光的“圣光织愈”,虽然稀有,但远不如那个能与他雷霆之力产生完美共鸣的毁灭本源来得珍贵。

帕洛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主控室门口,如同一个银白色的幽灵。他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容,金色的眸子在雷狮的背影和主屏幕的分屏上飞快地扫过。

“老大。” 帕洛斯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打破了沉默。

“说。” 雷狮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平静。

“关于祁奥阳小姐的来历,” 帕洛斯走了进来,步伐从容,停在雷狮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动用了几条暗线,初步反馈回来了。结果……有点意思。”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雷狮敲击控制台的手指微微一顿。他缓缓转过身,紫眸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钉在帕洛斯脸上。“说。”

帕洛斯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金色的眸子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所有能查到的记录,无论是大赛官方登记的预备选手资料,还是各大星球的人口数据库,甚至是一些地下黑市的‘特殊人才’名录里……都没有‘祁奥阳’这个名字的任何痕迹。” 他顿了顿,观察着雷狮的反应,“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第一次有记录的活动,就是出现在那片废弃场。”

凭空出现?雷狮的紫眸微微眯起。这和他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在废弃场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格格不入的脆弱和恐惧,还有那双过于纯粹的黑眼睛,就不像属于这个残酷大赛的产物。

“继续。” 雷狮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更奇怪的是她的元力。” 帕洛斯继续道,语气带上了一丝真正的疑惑,“没有任何觉醒记录,没有任何前期训练痕迹。就像……一夜之间突然拥有了这两种极端的力量。大赛的元力检测系统在她报名(如果算报名的话)时,也只捕捉到了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生命能量波动(应该是圣光织愈),完全没有探测到那种毁灭属性的力量存在。” 他看向雷狮,意有所指,“直到……在您面前。”

在“他”面前……才被逼出了“赤狱裁罪”?

雷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极具侵略性的弧度。紫眸深处翻涌起幽暗的风暴。这印证了他的另一个猜测——她体内的毁灭力量,似乎与他的雷霆之力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只有在他强大的压力、甚至直接的力量刺激下,才会被彻底激发出来?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钥匙”!

“帕洛斯。” 雷狮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 帕洛斯立刻收敛笑容,肃然应道。

“计划变更。” 雷狮的目光重新投向舷窗外冰冷的星辰,紫眸中闪烁着如同宇宙风暴般的幽光,“放弃对‘罗德烈核心’的争夺。目标:获取‘星辰之泪’。”

帕洛斯的瞳孔骤然收缩!“星辰之泪”?那个传说中蕴含着庞大生命本源、能修复一切灵魂与元力损伤、甚至能重塑生命形态的宇宙奇珍?下一阶段大赛争夺的焦点之一?难度和危险系数比“罗德烈核心”高了不止一个量级!老大为了这只“小白鼠”……竟然要改变既定战略,去争夺“星辰之泪”?!

“老大,‘星辰之泪’的争夺……风险极大!而且大赛方和好几支强队都虎视眈眈……” 帕洛斯试图分析利弊,语气带着谨慎的提醒。

“风险?” 雷狮猛地转过身,紫眸中瞬间爆发出如同实质的、睥睨一切的狂傲和霸道!一股强大的雷霆威压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主控室!“我雷狮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决定风险?!”

帕洛斯被这股威压逼得后退半步,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他立刻低下头:“是!我明白了!立刻调整计划!”

雷狮收回威压,紫眸中的风暴并未平息,反而更加幽深。他再次看向主屏幕的分屏。画面里,祁奥阳似乎终于支撑不住,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床上,用那条厚实的毯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像一个寻求安全感的茧。脆弱,易碎,却又蕴含着宇宙间最不可思议的矛盾力量。

修复她的元力核心……修复那被反噬撕裂的灵魂创伤……让她恢复到能再次承受他“测试”的状态……甚至……激发她更深的潜力?

“星辰之泪”……他志在必得!

这不仅是为了他的研究兴趣,更是为了……彻底掌控这把独一无二的“钥匙”!让她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成为他通往更高层次毁灭之道的……完美容器!

“还有,” 雷狮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帕洛斯的思绪,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和一丝不容置疑的保护(虽然他自己绝不会承认),“看好她。在我拿到‘星辰之泪’之前……” 他紫眸中寒光一闪,如同守护领地的凶兽,“别让任何‘虫子’,靠近我的东西。”

“明白!” 帕洛斯心中一凛,立刻应下。他清楚,这只“小白鼠”在老大心中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战略资源的高度!任何闪失,都可能招致无法承受的怒火。

帕洛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主控室。

雷狮独自站在巨大的舷窗前,冰冷的星光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紫眸深处,倒映着浩瀚的宇宙和无尽的星辰,但最清晰的,却是监控画面里那个蜷缩在简陋床铺上、陷入不安昏睡的黑色身影。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控制台冰冷的表面,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脆弱的轮廓。

祁奥阳……

星辰之泪……

毁灭与生命的完美容器……

他嘴角那抹冰冷而极具侵略性的弧度,无声地扩大。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最终的赢家,只能是他雷狮。

**祁奥阳视角**

“咔哒。”

门锁合拢的声音,像一块冰冷的墓碑,封死了所有侥幸。我蜷缩在“升级版”牢房的金属床上,厚实的毯子裹紧了身体,却驱不散骨髓里渗出的寒意和无处不在的、属于雷狮的霸道气息。

活着……等着他的命令……

这八个字如同无形的枷锁,比任何物理的牢笼更令人窒息。我是祁奥阳,不是任人摆弄的玩偶,更不是他雷狮专属的“矛盾收藏品”!

左肩被修复凝胶包裹的地方传来沉闷的钝痛,那是“赤狱裁罪”反噬留下的勋章,更是无能狂怒的耻辱印记。手腕上,白玉铃铛(圣光织愈)传来一丝微弱却温润的回应,像寒夜里的萤火,微弱,却固执地证明着我的存在。

废物?不!心底一个声音在嘶吼,带着被压抑已久的咸鱼之怒!在废弃场,我能扑向雷狮的锤下救人!在舱室,我能用生命之力催死种生!在训练场,我能用毁灭之剑硬撼雷霆!我祁奥阳,不是废物!赤狱裁罪是我的元力武器!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凭什么我掌控不了它?!凭什么要被它反噬,被它吞噬?!

一股从未有过的、混合着强烈不甘和求生欲的火焰,在恐惧的灰烬中轰然点燃!我要变强!我要掌控自己的力量!我要离开这艘该死的海盗船!我要在这凹凸大赛活下去,活得像个人,而不是谁的“所有物”!

这个念头如同破土的种子,带着倔强的生命力,瞬间扎下了根。恐惧依旧存在,但不再是主宰。它被这股更强烈的意志压制,变成了背景里烦人的噪音。

第一步,恢复。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灵魂深处,那场冰与火的拉锯战仍在继续。圣光织愈温润的白光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修复着被赤狱裁罪狂暴力量撕裂的经脉和黯淡的元力核心。另一边,赤狱裁罪残留的凶戾意志如同蛰伏的凶兽,在意识边缘低吼,散发着毁灭的诱惑和反噬的威胁。

沟通?安抚?不!那柄凶剑只认力量!只认意志!

我将残存的意念,不再是恐惧的哀求,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属于“主人”的强势命令,狠狠刺向那团盘踞的凶戾!

*停下!这是我的身体!我的领域!*

*臣服!否则……我就用圣光织愈,将你彻底封印!哪怕同归于尽!*

意念如同实质的尖针!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圣光织愈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意志,光芒猛地一盛!不再是温和的修复,而是带着一种纯净的、不容亵渎的排斥力,狠狠撞向那团黑红的凶戾!

嗡——!

灵魂层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赤狱裁罪的凶戾意志仿佛被激怒,瞬间翻腾咆哮!毁灭的气息如同海啸般反扑!剧痛再次席卷灵魂!

“呃!” 我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好痛!比训练场反噬时更纯粹的灵魂之痛!它在反抗!它在宣告它的桀骜不驯!

但我没有退缩!咬着牙,牙龈几乎渗血!我调动着圣光织愈的力量,不再是排斥,而是……引导?不,是更强势的压制!如同驯服烈马!用更纯粹的生命之光,构建起坚韧的牢笼,将那狂暴的毁灭意志死死困在元力核心深处的一隅!

*安静!待着!力量……我会用!但必须由我掌控!在我需要的时候!*

这一次的意念,带着绝对的意志和一丝……奇异的、如同契约般的许诺?不是消灭,而是……控制权!

那股凶戾的意志似乎顿了一下。毁灭的咆哮变成了不甘的低吼。它依旧在冲撞,在试图挣脱,但那股决绝的、属于“主人”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让它挣扎的幅度明显减弱了。它似乎……在评估?在权衡?

成了!虽然只是暂时的压制,远非掌控,但这第一步,我迈出去了!没有依靠任何人!没有在雷狮的逼迫下失控!是我自己,用意志强行按下了这头凶兽的头颅!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虚脱感袭来,几乎将我淹没。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弱却真实的……掌控感!咸鱼,终于开始尝试翻身了!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我与自身力量无声搏斗的战场。白天,我尽可能地进食(帕洛斯送来的食物确实精致了许多,但我吃得如同嚼蜡,只为补充能量),然后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床上,看似昏睡,实则全神贯注地在体内进行着那场危险的“驯兽”仪式。

每一次沟通、压制赤狱裁罪的意志,都伴随着灵魂层面的剧痛和巨大的精神消耗。圣光织愈的力量被我压榨到了极限,温润的白光变得黯淡,修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灵魂的损耗。身体依旧虚弱,左肩的伤口愈合缓慢。但每一次成功将那凶戾意志压制下去,哪怕只是片刻的安静,都让我心中的火焰燃烧得更旺一分!

我也在暗中观察。通过门缝透入的光线变化判断时间。通过门外偶尔传来的脚步声(佩利大大咧咧的奔跑,帕洛斯无声的滑行,卡米尔精准的节奏)来判断谁在附近。雷狮……没有再出现。但那股无形的压力从未消失。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地方,通过冰冷的监控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机会……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短暂摆脱监控,哪怕只有几秒钟的机会!

这一天,机会似乎来了。送午餐的依旧是帕洛斯。他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将精致的餐盘放在门口的小平台上(雷狮显然不允许他直接进入这个“禁地”)。就在他放下餐盘,准备转身离开时——

“帕洛斯。” 我开口,声音嘶哑虚弱,带着刻意的颤抖和一丝……犹豫?

帕洛斯的脚步顿住,金色的眸子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转过来:“祁奥阳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他的目光扫过我苍白虚弱的脸,带着评估。

“那个……” 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毯子边缘,做出难以启齿的样子,“我……我感觉不太舒服……伤口……好像有点发炎……很痒……还有点……发热……” 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同时,我暗中调动体内那被压制得死死的赤狱裁罪的一丝凶戾气息,不是召唤,而是让它极其微弱地、不稳定地波动了一下!模拟出一种元力紊乱、伤势恶化的假象!

帕洛斯脸上的笑容不变,但金色的眸子瞬间锐利如鹰!他显然捕捉到了那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作为雷狮海盗团的情报专家和元力高手,他对能量的感知极其敏锐。

“哦?” 帕洛斯微微眯起眼,语气带着关切,脚步却向前挪了一小步,更靠近了门口,“伤口发炎?发热?这可不是小事。老大吩咐过,要确保您的……‘健康’。” 他刻意加重了“健康”两个字。“需要我联系医疗机器人吗?或者……” 他拉长了语调,金色的眸子带着一丝试探,“让我进去看看?”

“不!不用!” 我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惊慌,身体向后缩了缩,“我……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止痒的药膏?普通的就行……不用麻烦医疗机器人……” 我表现得像个害怕打针吃药的小孩。

帕洛斯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他在判断真假。最终,他似乎相信了这只是一个“娇气”的囚犯在抱怨小毛病,而非真正的伤势恶化(毕竟元力波动很微弱且不稳定)。他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温和无害:“止痒药膏?当然有。我这就去给您拿。”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脚步声迅速远去。

就是现在!

在帕洛斯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的瞬间!我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虽然是一只虚弱的猎豹),猛地从床上弹起!所有的疲惫和虚弱在这一刻被求生的意志强行压下!我扑到门边,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门锁!电子锁!我需要权限!但雷狮不可能给我!怎么办?!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门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布满线路接口的面板——那是整艘飞船内部监控系统的备用接口之一!几天前卡米尔来检查房间环境时,我曾瞥见他打开过这个面板!当时他操作的速度极快,但我死死记住了他输入权限指令时,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的几个关键位置和顺序!

赌一把!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用尽全身力气,凭着记忆,飞快地在那个布满灰尘的备用面板的虚拟键盘上敲击!

*滴…滴…滴…滴…滴…滴…* 六个按键!顺序绝对不能错!错一次就可能触发警报!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就在我敲下最后一个键的瞬间——

面板上一个不起眼的绿色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同时,门锁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不同于寻常解锁的“滋”声!

不是开门!是……短暂屏蔽了门锁信号和……门内监控探头的信号传输?!卡米尔当初是在调试系统冗余?我赌对了!

来不及思考!我猛地抓住门把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一拉!

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条缝隙!

门外冰冷的空气和通道里昏暗的光线涌了进来!自由的气息!

心脏在狂吼!血液在沸腾!我像一道虚弱的黑色闪电,从那条缝隙中猛地挤了出去!光着的脚踩在冰冷刺骨的金属地面上,带来一阵刺痛,却让我更加清醒!

跑!快跑!朝着记忆中飞船下层、靠近货舱和废弃管道区的方向!那里环境复杂,监控死角多!

身后,似乎远远传来了帕洛斯折返的脚步声!还有他带着一丝惊疑的呼喊:“祁奥阳小姐?药膏拿来了……”

声音被引擎的嗡鸣淹没。我没有回头!用尽这辈子所有的力气,带着咸鱼翻身的决绝,冲进了前方错综复杂的、如同迷宫般的金属通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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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视角**

主控室的巨大舷窗映照着宇宙深空冰冷的蓝调。雷狮背对着门口,单手撑在控制台边缘,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合金表面划过一道无形的轨迹。主屏幕上,除了复杂的星图导航和飞船状态参数,那个被分割出的、属于祁奥阳房间的监控画面,始终占据着一角。

画面里,那个单薄的身影依旧大部分时间蜷缩在床上,像一只在风暴后舔舐伤口的幼兽。虚弱,苍白,安静得过分。但雷狮的紫眸深处,那抹审视的光芒却从未熄灭。

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反常。

不同于之前的恐惧瑟缩或绝望麻木。这种安静下,似乎蛰伏着一种……压抑的、如同火山喷发前的沉默?雷狮的直觉,如同最敏锐的猎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同寻常的韵律。他“看”到她偶尔睁开的眼睛里,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多了一种……极其隐晦的、如同淬火般的光芒?一种……不甘的倔强?

很好。雷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来训练场的“鞭策”和这几天的“圈养”,并没有磨灭掉那点有趣的火花。反而像是在淬炼?他喜欢这种变化。驯服一头真正的猛兽,远比碾死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有趣得多。

帕洛斯关于她来历的汇报——“凭空出现”、“元力无端觉醒”——这些谜团如同最诱人的饵食,让他探究的欲望愈发强烈。而“星辰之泪”的计划,更是为这场驯服游戏增添了更高的筹码和期待。修复她,强化她,让她能承受更强大的力量共鸣……最终,成为他手中最锋利、最契合的毁灭之刃。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上,帕洛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放下了餐盘。

一切如常。

雷狮的目光正要移开——

画面上,祁奥阳开口了。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她在对帕洛斯说话?雷狮的指尖在控制台边缘敲击的动作微微一顿。紫眸瞬间聚焦。

她在说什么?伤口发炎?发痒?发热?

雷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医疗机器人的报告显示她的外伤愈合良好,元力核心损伤是主因,但并未提及感染发炎。她在……撒谎?目的是什么?

紧接着,雷狮那双如同宇宙风暴般深邃的紫眸猛地一凝!他清晰地“看”到,或者说通过监控捕捉到了祁奥阳体内那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突兀的元力波动!不是圣光织愈的温润!也不是之前失控的狂暴!而是一种……刻意的、带着掩饰的……紊乱?像是伤势恶化的假象!

她在伪装!她在欺骗帕洛斯!

这个认知如同闪电劈入雷狮的脑海!一股冰冷的、混合着被愚弄的怒意和一种棋逢对手般的兴奋感,瞬间攫住了他!这只小白鼠……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招?!

他“看”着帕洛斯被那拙劣的表演和刻意制造的元力波动所欺骗,转身离开去取药膏。他“看”着祁奥阳在帕洛斯消失的瞬间,如同换了一个人般从床上弹起,扑向门边!动作虽然依旧带着虚弱,却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爆发力!

她要逃!

雷狮的瞳孔骤然收缩!紫眸中瞬间燃起暴烈的雷霆!一股恐怖的威压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主控室的灯光都为之明灭不定!

好!好得很!竟然真敢跑?!

他看着她扑向那个备用监控面板!看着她颤抖却极其精准地在虚拟键盘上敲击!那熟悉的指令顺序……是卡米尔调试系统时用过的!她竟然记住了?!在这种状态下?!

“滋……”

监控画面瞬间变成了一片雪花!信号被屏蔽了!门锁也被短暂干扰!

“砰!” 雷狮的拳头狠狠砸在控制台上!坚固的合金表面瞬间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冰冷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寒流席卷整个主控室!他看到了!就在画面消失的前一瞬,那条门缝!那个如同黑色闪电般挤出去的身影!

她跑了!当着他的面!利用了他的“疏忽”(卡米尔的操作被她偷看)!欺骗了他的手下!

巨大的愤怒如同火山在胸腔里爆发!但在这滔天怒火之下,一种更加强烈的、近乎扭曲的兴奋感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猎物终于露出了獠牙!这场游戏……变得前所未有的刺激了!

“帕洛斯!” 雷狮低沉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通过飞船内部通讯瞬间炸响在刚刚拿到药膏、正准备返回的帕洛斯耳边!

帕洛斯的身影猛地僵住!那声音里的冰冷杀意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她在哪?!” 雷狮的声音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怒!

“老……老大!她……她不见了!门开着!” 帕洛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传来。

“废物!” 雷狮的怒斥如同雷霆!他猛地转身,紫眸中翻涌着足以焚毁星辰的风暴!“封锁下层!货舱!管道区!所有出口!启动生命扫描!给我把她揪出来!”

命令如同冰雹般砸下!整个海盗船瞬间被刺耳的警报声撕裂!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沉重的隔离门在通道各处轰然落下!

雷狮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紫色雷霆,瞬间冲出主控室!狂暴的速度在身后留下一道扭曲的空气轨迹!目标直指飞船下层!

愤怒在血管里奔涌!那只胆大包天的小老鼠!竟敢挑战他的权威!竟敢试图逃离他的掌控!

但在这愤怒的烈焰中,雷狮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到极致、也兴奋到极致的弧度!跑吧!尽情地跑吧!祁奥阳!让我看看,你这只被我亲手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蕴藏着宇宙奇迹的小白鼠,能在这钢铁牢笼里……挣扎出怎样的火花!

追猎,开始了!而这一次,猎物与猎人的界限,将在他亲手布下的天罗地网中,被彻底颠覆!

## 钢铁迷宫中的亡命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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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奥阳视角**

冰冷的金属地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烧着光裸的脚底!每一次踩踏都带来钻心的刺痛,却成了此刻最有效的清醒剂!我像一头被猎枪追赶的受伤小鹿,在迷宫般错综复杂的下层通道里亡命狂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炸开!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每一次喘息都拉扯着左肩沉闷的钝痛和元力核心火烧火燎的灼伤感。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残存的力气正在飞速流逝。但求生的本能如同燃烧的引擎,压榨着每一丝潜能!

不能停!不能停!雷狮的暴怒如同实质的寒风,紧追在后!我能“感觉”到!那股混合着电流焦糊味的恐怖威压,正如同海啸般从通道深处席卷而来!越来越近!

警报!刺耳!尖锐!撕裂了引擎单调的嗡鸣!红色的警示灯在头顶疯狂闪烁,将冰冷扭曲的金属管道和堆积的废弃零件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如同地狱的霓虹!

沉重的金属隔离门如同巨兽的獠牙,在我前方不远处轰然砸落!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伴随着气流的尖啸!通道被瞬间截断!

“该死!” 我几乎要绝望地尖叫!身体在巨大的惯性下猛地刹住,脚底在光滑的地面上打滑,险些摔倒!前路被堵死了!后面……后面是索命的雷霆!

怎么办?!我惊恐地环顾四周!堆积如山的废弃集装箱!虬结盘绕、锈迹斑斑的巨大管道!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带着辐射般微麻气息的味道!

货舱与废弃管道区的交界处!环境复杂得像钢铁丛林!

追兵的脚步声!不止一个!沉重如战鼓的奔跑声是佩利!那充满凶悍气息的低吼穿透了警报的噪音!还有……帕洛斯!那如同毒蛇吐信般滑腻的气息,带着冰冷的算计,正从另一个方向包抄而来!

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血液仿佛冻结!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要被抓回去了!这次……雷狮会怎么处置我?废掉我?把我变成真正的、只能发光的废物?还是……更可怕的实验?

不——!

灵魂深处,那头被强行压制的凶兽(赤狱裁罪)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濒临崩溃的绝境,感受到了那如同实质的死亡威胁,猛地发出了震天的咆哮!不是反抗!不是吞噬!而是一种……同仇敌忾的、毁灭一切的凶戾战意!它要撕碎一切阻碍!它要活下去!

这股狂暴的意志如同强心剂,瞬间冲垮了我的恐惧和僵硬!咸鱼,就算是死,也要溅他一身腥!

跑不了?那就……挖洞!

我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侧面一根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上!管道连接处似乎有焊接的缝隙,旁边还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切割工具!

就是那里!

我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扑向那堆废弃工具!手指在冰冷的金属垃圾中疯狂翻找!扳手?太大!焊枪?没燃料!切割器……找到了!一把能量耗尽的、看起来破旧不堪的便携式等离子切割枪!枪口还残留着融化的金属痕迹!

没有能量!但……我有别的“燃料”!

我猛地攥紧切割枪的握柄!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求生欲,疯狂地灌注到左手手腕!目标不再是召唤完整的赤狱裁罪!而是……引导!引导那狂暴的毁灭之力,注入这把废弃的工具!

*给我……力量!最纯粹的……切割!撕裂!*

嗡——!

一声沉闷的、如同引擎过载般的嗡鸣从切割枪内部炸响!枪身上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暗红色裂纹!枪口猛地亮起一团极其不稳定、疯狂跳跃的、如同熔岩般粘稠炽热的黑红色光芒!恐怖的高温瞬间让枪柄烫得几乎握不住!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扩散开来!

成了!虽然这力量狂暴得随时可能反噬炸死我自己!

“她在那边!能量波动!” 帕洛斯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从侧后方的通道拐角传来!

“吼!小老鼠!看你往哪跑!” 佩利狂暴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瞬间逼近!

没有时间了!

我猛地转身,双手死死抓住那柄如同烧红烙铁、随时可能爆炸的切割枪,将枪口对准管道连接处那厚厚的焊接缝隙!

“给我——开!!!”

一声带着血腥味的嘶吼从喉咙里迸发!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扣下了那并不存在的扳机!

嗤——!!!!

一道粘稠、炽热、如同地狱岩浆喷涌般的黑红色光束,从切割枪口狂暴地喷射而出!不再是精准的切割,更像是失控的毁灭洪流!光束狠狠撞击在厚重的合金管道上!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如同万千恶鬼的哀嚎!刺目的白光和黑红光芒疯狂交织!厚重的合金如同黄油般被瞬间熔穿、撕裂!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熔融的金属液滴和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巨大的后坐力让我双臂剧痛,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了滚烫的枪柄!

但!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钻过的、边缘还流淌着暗红熔液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管道壁上!洞口后面,是更加幽深黑暗、散发着浓烈机油和辐射味道的管道内部!

生的通道!

“拦住她!” 帕洛斯尖锐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怒!

佩利狂暴的身影已经冲到了十几米外!他猩红的瞳孔里充满了被愚弄的暴怒和嗜血的凶光!巨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朝我砸来!

来不及了!钻进去!立刻!

我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不顾洞口边缘灼人的高温和流淌的熔液,将身体猛地向那个狭窄的洞口塞去!粗糙滚烫的金属边缘狠狠刮擦着身体,带来火辣辣的剧痛!但我顾不上了!

就在我半个身子挤进洞口的瞬间——

轰!!!

佩利狂暴的拳风狠狠砸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坚固的金属地面瞬间凹陷龟裂!碎石和金属碎片如同子弹般四射飞溅!几块滚烫的碎片擦着我的小腿飞过,留下火辣辣的灼痕!

“吼——!!” 佩利愤怒的咆哮在身后炸响!

我头也不敢回!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整个身体猛地拖进了黑暗、灼热、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管道深处!狭窄的空间瞬间将我吞噬!

“追!她钻进管道了!” 帕洛斯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似乎没料到我能用这种方式破开通道。

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身后洞口透入的、被警报灯染红的微光。空气滚烫,弥漫着浓重的油污味和辐射般的微麻感。我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手中的切割枪早已因为力量耗尽和过载而彻底报废,枪身滚烫,还在冒着缕缕黑烟。

逃出来了……暂时……

但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雷狮……他绝不会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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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视角**

紫色的雷霆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怒,瞬间降临在下层通道的入口处!

雷狮的身影如同魔神般显现!黑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紫眸中翻涌着足以焚毁星辰的恐怖风暴!他刚刚“听”到那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看”到监控画面消失前最后捕捉到的、那道如同地狱熔岩般的黑红光束!

她竟然……强行撕裂了船体?!用那种狂暴的力量?!

“老大!” 帕洛斯的身影出现在前方,脸上惯常的温和笑容消失无踪,只剩下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她……她利用废弃切割器强行引导了那种毁灭力量,破开了c-7区的主冷却管道!钻进去了!” 他快速汇报,指向侧面那个还在流淌着暗红熔液、散发着恐怖高温和毁灭气息的洞口。

佩利正对着那个洞口愤怒地咆哮,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管道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却不敢贸然钻进那狭窄、灼热、充满未知危险的通道。

雷狮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被暴力破开的洞口上。边缘的合金被高温熔融、扭曲,残留的黑红色能量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侵蚀着金属,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属于“赤狱裁罪”的、狂暴而纯粹的毁灭气息!

愤怒!滔天的愤怒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她竟敢!竟敢用他“感兴趣”的力量来破坏他的船!来逃离他的掌控!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他雷狮权威的践踏!

但在这焚天的怒火之下,一股更加强烈、近乎扭曲的兴奋感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如同最烈的酒,烧灼着他的神经!

好!好得很!祁奥阳!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刚才那股破开管道的力量!虽然狂暴、粗糙、充满了自杀般的疯狂!但那毁灭的本质……那与他的雷霆之力同源共振的频率……是如此清晰!如此……令人着迷!

她不是在简单地逃跑!她是在绝境中,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第一次真正尝试去“使用”那份力量!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这份狠劲,这份在死亡威胁下爆发出的、玉石俱焚的凶性……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

“呵……” 一声低沉、沙哑、带着奇异愉悦感的轻笑,从雷狮喉间溢出。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之上,一点凝练到极致的紫色雷光无声跳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紫眸中的风暴并未平息,反而更加幽深,闪烁着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般的灼热光芒。

他不再看那个洞口,目光如同穿透了厚重的金属壁障,锁定了管道深处那个亡命奔逃的、散发着微弱生命与狂暴毁灭气息的身影。

“帕洛斯。” 雷狮的声音响起,低沉平静,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扫描管道结构图。锁定她的生命信号波动轨迹。启动‘蜂鸟’探测器,给我把她所有的挣扎路线……实时投影出来。”

“是!老大!” 帕洛斯立刻应道,飞快地操作起手腕上的微型终端。

“佩利。” 雷狮的目光扫向一旁暴躁的狂犬。

“老大!让我进去撕了她!” 佩利立刻请战,猩红的瞳孔里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守好所有外部出口。” 雷狮冷冷地命令,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极具侵略性的弧度,“尤其是……通往飞船外壳维修通道的节点。她……跑不了多远。”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那个被暴力破开的洞口,紫眸深处翻涌着如同猫捉老鼠般的、残酷而充满期待的幽光。

“这场游戏……” 雷狮低声自语,声音在警报的嘶鸣中清晰可闻,带着绝对的自信和一种狩猎者锁定猎物的兴奋,“才刚刚变得有趣起来。”

“蜂鸟探测器已启动!信号锁定!” 帕洛斯的声音传来,他面前弹出一道虚拟光屏,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的管道系统三维结构图!一个微弱的、代表着生命信号的红点,正在其中一条狭窄的次级冷却管道内,艰难地、缓慢地移动着!

雷狮的紫眸死死锁定着那个移动的红点。他能“看到”,她虚弱的喘息,她身体的颤抖,她每一次在狭窄管道中爬行时摩擦伤口的痛苦……以及,她体内那两股依旧在激烈对抗、却又因为主人的求生意志而被迫暂时“合作”的极端力量所散发出的、独一无二的能量波动!

“继续。” 雷狮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让她跑。让她挣扎。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他指尖的紫色雷光跳跃得更欢快了。

“等她精疲力尽……等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和希望……” 雷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极具侵略性的弧度,如同即将收网的猎人,“我会亲自……把她抓回来。”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那点危险的紫色雷光,遥遥指向光屏上那个缓慢移动的红点,仿佛已经锁定了她的灵魂。

“然后,祁奥阳……”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在警报的嘶鸣中清晰地回荡,“我会让你明白,反抗我……需要付出的代价。以及……你那身‘矛盾’的力量,只有在我的掌控下,才能真正绽放出它应有的……毁灭光芒!”

追猎,进入高潮。猎物的挣扎,只会让猎人更加兴奋。而这场在钢铁迷宫中的亡命奔逃,最终通往的,绝不会是自由。

**祁奥阳视角**

狭窄、灼热、弥漫着机油和辐射气味的管道,如同巨兽的肠道,将我紧紧包裹。身后洞口透入的警报红光,如同地狱的窥视之眼,越来越远,最终被彻底的黑暗吞噬。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管道自身因高温而发出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在耳边回荡,如同亡灵的呓语。

冰冷刺骨的金属地面灼烧着光裸的脚底,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在狭窄空间里的匍匐挪动,都牵扯着左肩的钝痛和元力核心的灼伤感。身体像被掏空,残存的力气在飞速流逝。汗水、血水、油污混合在一起,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般的味道。

绝望吗?是的。如同跗骨之蛆。

但这一次,绝望不再是主宰。它被一股更强烈的、如同淬火后钢铁般的意志死死压住!逃出来了!从那个紫色的恶魔手中,撕开了一条生路!这本身就是胜利!是咸鱼翻身的第一步!

*活下去!掌控力量!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火炬,在疲惫和痛苦中熊熊燃烧,支撑着我每一寸肌肉的移动。

赤狱裁罪的凶戾意志在体内咆哮。刚才强行引导它破开管道,如同饮鸩止渴。狂暴的毁灭之力在经脉中肆虐,与圣光织愈的修复之力激烈冲突,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它像一头被激怒的、挣脱了部分枷锁的凶兽,疯狂冲撞着元力核心的囚笼,想要彻底反噬,将我同化为纯粹的毁灭傀儡!

*停下!* 我的意念如同冰冷的锁链,狠狠抽向那狂暴的意志!不再是哀求,而是绝对的命令!带着在雷狮威压下锤炼出的、不容置疑的强势!*这是我的身体!我的战场!你的力量……我要用!但必须听我的!*

圣光织愈的光芒前所未有地凝练!不再是温和的涓流,而是化作坚韧的、带着净化意志的光之壁垒,配合着我的精神意志,死死抵住毁灭洪流的冲击!每一次碰撞,都让灵魂震颤,意识模糊!但我死死咬住牙关,牙龈渗血!将所有的不甘、愤怒、对自由的渴望,化作最坚韧的意志之锚!

*臣服!或者……同归于尽!* 我发出了最后的通牒!意念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嗡——!

灵魂层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如同巨兽撞山的巨响!赤狱裁罪的凶戾意志仿佛被这玉石俱焚的气势震慑,狂暴的冲撞猛地一滞!毁灭的咆哮变成了不甘的低吼。它似乎在权衡……在评估这个突然变得如此“强硬”的主人……

短暂的僵持!一线生机!

我抓住这宝贵的喘息之机,不再试图完全压制它,而是……引导!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驾驭一叶扁舟!将那股狂暴的力量,艰难地、一丝丝地导引向四肢百骸!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支撑这具濒临崩溃的身体!

*力量……给我力量……支撑我……离开这里!*

狂暴的黑红光芒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流遍全身!剧痛!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身体每一寸都在被焚烧、重塑!但同时,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感也汹涌而出!压榨殆尽的体力被强行补充!沉重的身体陡然一轻!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连远处细微的气流变化都清晰可辨!

代价是巨大的!灵魂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元力核心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但……值了!

我猛地加速!在狭窄、黑暗、灼热的管道中,如同一条感知到水源的游鱼,凭借着赤狱裁罪力量带来的短暂爆发和敏锐感知,朝着记忆中飞船结构图里最薄弱、最靠近外壳的方向——废弃的低温冷凝剂排放口——亡命冲刺!

前方!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寒意,穿透了灼热的油污气息!

就是那里!

我用尽最后一丝引导的力量,双手狠狠按在前方冰冷的、覆盖着厚厚冰霜的管道壁上!赤狱裁罪的毁灭意志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黑红色的光芒瞬间在掌心凝聚!

*给我……破开!*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刺耳的、如同玻璃碎裂的声响!覆盖着厚厚冰霜的合金壁板在黑红光芒的侵蚀下,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变薄、龟裂!恐怖的低温寒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裂缝中狂涌而入!

冰冷的白雾瞬间弥漫!刺骨的寒意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进皮肤!灼热的管道瞬间变成了冰窟!我的身体瞬间被冻僵!血液仿佛凝固!

但同时,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布满锋利冰凌的破洞,赫然出现在眼前!破洞之外,不再是飞船内部令人窒息的钢铁牢笼,而是……一片死寂、黑暗、点缀着冰冷星辰的……无垠宇宙!

自由!就在眼前!

“她在低温排放口!她要破船!” 帕洛斯那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冷声音,竟然穿透了厚重的管道壁,如同毒蛇般钻进我的耳朵!他们的探测器捕捉到了能量波动!

没有时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