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心中也不禁浮现出一丝羡慕。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太孙殿下对这类夸赞极为受用。
只是顾佐若是为了迎合这位殿下而去刻意奉承,他的骄傲又岂会容许?于是只是笑了笑。
再看眼前这位于谦,分明是个心性坦荡之人,对朱瞻基也是由衷钦佩。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将来于谦知晓这位殿下的真实身份后,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
在人前夸赞别人,却不晓得自己夸赞的对象就在身旁,这样的场面,怕是会相当有趣吧?
一旁的朱瞻基并未如顾佐所想那般生出诸多奇怪念头。
他对于谦隐藏身份的行为,只是单纯地希望能以普通人的姿态与于谦多相处些时日,增进彼此情谊罢了。
这类事情,他自是不会向顾佐说明。
实际上,他一直在默默观察这位被民间尊称为当代包拯的清官大人。
从周围难民投向这位清官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几分由衷敬意来看,顾佐获此称谓也是实至名归。
朱瞻基对此并无过多关注,毕竟群众的眼睛总是明亮的。
身为应天府尹,顾佐的人品如何,仅需看看寻常百姓的态度便能大致知晓。
若百姓认可这位父母官,即便其才能*,品行也必属端正。
如此便已足够,将来安排钦差事宜时,可借此检验顾佐的能力。
若其能力出众,则委以重任;若不济,则另作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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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洒在身上,是让人最为放松的时刻。
太子府内,张氏抱着一只波斯猫坐在院中,手中正编织一件新毛衣。
她怀中的波斯猫甚是美丽,洁白的长毛、圆润的身子蜷缩在她的腿上,宛如一个白色毛线球。
它不吵不闹,偶尔抬头看看张氏,发出几声“喵喵”
的叫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蹭她的手心,像极了一个黏人的小精灵。
院子也充满活力,朱高炽追逐着一条半大的白狗,场面热闹非凡。
相较于安静得如淑女般的波斯猫,这条白狗更似顽皮的孩子。
不是这儿挠挠,就是那儿啃啃,还不时对花草发起攻击。
朱高炽想捉住这小家伙,在后面追赶,而那白狗却以为是在玩耍,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身形灵动,总能绕回来扑向朱高炽的脚边,待朱高炽伸手去抓时,又迅速跳开。
朱高炽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连根狗毛都没碰到,只能一手扶柱,一手撑膝,喘息着说道:
“不追了,你这个小东西跑得太快了!”
“汪汪……”
小白狗见朱高炽不再追赶,便驻足在他面前,冲着他狂吠,仿佛意犹未尽,催促着他继续玩耍。
朱高炽瞧见这般情景,气得翻了个白眼:“走开走开,还笑我呢,小心明日我就将你扔了!”
正在织毛衣的张氏听见这话,不禁笑出了声。
她瞄了一眼仍在与朱高炽嬉戏的小白狗,调侃道:“你这话说了不下十遍了吧,你当真舍得扔?”
朱高炽听了张氏的话,胖乎乎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毫不介意地回应:“那哪能呢,这是咱儿子送我的呀。”
话音刚落,朱高炽便又开始追逐起小白狗,边追边喊:“站住,站住了我就封你作白毛阁大学士,不然我就把这个称号赐给猫了!”
张氏闻言白了他一眼,摸了摸怀里的波斯猫,冷哼一声:“儿子说过,我的波斯猫可是女儿身,封个大学士岂不荒唐?要不你给老爷子递个奏折,封个公主郡主之类的如何?”
朱高炽眨眨眼,想都没想便说道:“你以为我在老爷子面前跟咱儿子一样有面子吗?皇宫里头,哪是说拆就能拆的,拆完还不知老爷子会问拆得开心不开心、舒不舒服。
若我去求老爷子,怕是明天的头条新闻就得让咱儿子操心了,说是‘太子朱高炽弃文从武’了。”
他的话差点再次惹得张氏发笑。
孔缙的事,张氏早已知晓,自家儿子为孔缙定下的身份,在整个大明几乎无人不信。
正想着要说些什么,忽听院子门口的太*到动静,忙上前行礼道:
“叩见太孙殿下!”
朱瞻基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随后向朱高炽与张氏行礼道:“孩儿给爹娘请安!”
“儿子,回来啦?”
张氏看到朱瞻基,赶忙起身招呼。
旁边的朱高炽也朝朱瞻基点了点头。
正在与朱高炽玩耍的小白狗见朱瞻基进来,好似发现了新玩伴,蹦蹦跳跳地冲了过来。
“滚开!”
朱瞻基见小白狗竟要咬他的裤脚,不耐烦地一脚将其踹开。
小白狗哀嚎一声,慌忙逃回到朱高炽身旁,躲在后面,显出几分惧意。
朱高炽见状,脸上浮现出笑意,一把抓住小白狗的后颈,拎起来放在自己怀里,笑道:
“哈哈,看你还能往哪儿逃?”
“汪汪……”
那条小白狗被朱高炽抓住了,一点不怕,反而朝着他又是蹦跳又是吠叫,显得格外热情。
朱高炽一边躲避着要舔他脸的小白狗,一边笑着说道:“啧啧,叫声爹来听听,叫了爹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