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雷霆玫瑰·炽吻篇(2 / 2)

窗外,凹凸大赛的喧嚣似乎永无止境。爆炸的火光、元力碰撞的轰鸣、濒死的惨叫…这些声音交织成一首绝望的协奏曲,成为这个世界的永恒背景。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爬行,体内的元力冲突和精神的极度疲惫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不断将我拖向崩溃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几分钟。就在我抱着小猫,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紧张中再次变得模糊,眼皮沉重得快要粘合的时候——

“轰——!!!”

一声比昨夜雷狮破门而入更加恐怖、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猛地从旅馆正门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建筑物崩塌的轰鸣、以及无数参赛者惊恐绝望到极点的凄厉尖叫!

“救命啊——!”

“怪物!是元力兽潮!!!”

“跑!快跑——!”

整栋破旧的旅馆大楼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般疯狂地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的灰尘和碎块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墙壁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我房间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窗户玻璃,“哗啦”一声彻底爆裂!狂暴的气流裹挟着浓烈的硝烟味、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野兽腥臊与腐烂气息的恶臭,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了进来!

“喵嗷嗷嗷——!!!” 怀中的小猫被这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它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几乎撕裂声带的凄厉尖叫,全身的毛如同钢针般根根倒竖!极度的惊恐让它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从我怀里挣脱!像一道失控的黄色闪电,慌不择路地朝着门口那个破洞冲去!

“别出去!” 我失声尖叫,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也没想,身体先于意识扑了出去!赤狱裁罪被这剧烈的动作带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晚了!

小猫的速度快得惊人!它惊恐地冲出了门框的破洞,瞬间消失在门外黑暗、混乱、充满了致命危险的走廊里!

“不——!” 绝望的嘶喊冲破了我的喉咙!我踉跄着扑到门口,伸手想去抓,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气!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楼梯口传来的、混乱奔逃的脚步声和绝望的哭喊,还有那如同闷雷般越来越近的、某种巨大生物践踏地面的恐怖震动!

小猫…它跑出去了!在这个地狱般的兽潮爆发时刻!它会死的!它一定会死的!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比面对雷狮时更甚!那是我在这绝望世界里唯一的、仅存的温暖和羁绊!失去了它…我…

就在这心神剧震、几乎要被绝望彻底吞噬的瞬间——

“砰!”

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但这一次,声音近在咫尺!就在我身后!

我猛地回头!

只见房间那扇破败不堪、被杂物堵住的后窗,窗框连同外面锈蚀的防火梯栏杆,被一股蛮横到极致的力量从外面硬生生撞得向内扭曲变形!一个高大的人影,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如同失控的炮弹般,撞碎了变形的窗框,沉重地砸进了房间的地板上!

“噗通!”

沉重的身体砸落在地,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激起一片烟尘。

是雷狮!

但此刻的他,与之前那个狂傲霸道、不可一世的海盗团首领判若两人!

他浑身浴血!深紫色的披风早已破烂不堪,被暗红和黑褐的血迹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虬结却布满可怕伤口的轮廓。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后背,一道从右肩斜劈至左腰的恐怖撕裂伤,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边缘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某种巨兽的利爪和高温火焰同时撕裂灼烧!鲜血正从这道巨大的伤口和其他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汩汩涌出,迅速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他的脸上也布满了血污和尘土,一道深深的划痕从额角一直延伸到下颌,皮肉外翻。标志性的星星头巾不知所踪,凌乱的深紫色短发被汗水、血水和灰尘黏成一绺一绺。他趴伏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着,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动着后背可怕的伤口,涌出更多的鲜血。

他试图撑起身体,手臂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剧烈颤抖,最终无力地再次砸回地面。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张总是写满狂傲和残忍兴味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极致的痛苦、失血的惨白和一种濒临极限的虚弱。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不断滴落。

然而,当他那双因为剧痛而有些涣散的紫色眼瞳,透过弥漫的烟尘和血污,对上门口我因为小猫失踪而充满绝望和惊骇的眼睛时,那涣散的瞳孔深处,竟然猛地爆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混合着荒谬和一丝微弱希冀的复杂光芒!

他沾满血污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暗红的血沫。但那眼神,却清晰地传递着一个无声的、濒死的讯号: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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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视角)

大意了…第二次!

这个念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濒死的冰冷,狠狠砸在雷狮混沌的意识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那道深可见骨、如同被烙铁烫过的恐怖伤口,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吞噬着他仅存的力气和神志。

是元力兽潮。毫无征兆地在午夜爆发,规模远超以往。铺天盖地的、被狂暴元力侵蚀变异的巨兽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大片赛区。他和海盗团被汹涌的兽群冲散,各自为战。

雷神之锤每一次挥动都爆发出狂暴的紫色雷霆,将扑上来的巨兽轰成焦炭。佩利在远处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拳风撕裂空气。卡米尔冷静的指令和帕洛斯飘忽的火焰在混乱中时隐时现。但兽潮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前仆后继。

就在他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准备向卡米尔靠拢的瞬间,一股极其阴冷、如同毒蛇般的精神冲击毫无征兆地刺入了他的脑海!瞬间的恍惚!紧接着,一道裹挟着毁灭性高温火焰的恐怖利爪,撕裂了混乱的战场,从一个刁钻到极致的死角狠狠劈在了他的后背上!

“呃啊——!”

护体的雷霆护盾在那阴冷的精神冲击下迟滞了万分之一秒!足以致命的破绽!利爪撕裂了护盾,撕裂了元力铠甲,狠狠嵌入皮肉骨骼!恐怖的高温瞬间灼焦了伤口边缘!

是那头潜藏在兽潮阴影里的S级领主——炎爪刃魔蜥!还有那个该死的、躲在暗处放冷箭的精神系元力者!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全身!雷狮眼前一黑,狂暴的雷霆瞬间失控般炸开,将周围几头扑上来的巨兽轰飞,但也彻底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他只能凭借本能,将雷神之锤狠狠砸向地面,借着一股爆炸的反冲力,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抛飞出去,重重砸进了一栋摇摇欲坠的破楼里,暂时避开了兽潮最汹涌的正面冲击。

但伤势太重了。后背那道伤口深可见骨,带着诡异的火毒,疯狂侵蚀着他的元力和生命力。其他伤口也在不断流血。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冰冷中沉沉浮浮,视野边缘阵阵发黑。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必须…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否则…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力,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在迷宫般的破败建筑里艰难爬行。血水在他身后拖曳出一道长长的、刺目的痕迹。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只有不断晃动的、扭曲的光影。

去哪里?哪里是安全的?哪里能避开兽潮和那些无处不在的觊觎目光?

一个模糊的、带着黑色长发的、蜷缩在角落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撞入他濒临崩溃的意识。

是她…那个旅馆…那个…有着带刺玫瑰和碎裂巧克力的房间…

这个念头升起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清晰。仿佛在无尽的黑暗深渊里,唯一一点微弱却固执的星光。那个藏着凶悍爪牙的女人…那个被他逼到绝境的女人…那个…或许…唯一可能…

不!他雷狮怎么会沦落到向那个女人求救?!荒谬!

然而,身体却背叛了骄傲的意志。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当他再次恢复一丝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凭借着模糊的方向感,爬到了那栋廉价旅馆的后巷。浓烈的血腥味引来了几头在附近逡巡的低阶元力鬣狗,正贪婪地嗅闻着地面他留下的血迹。

“滚!” 雷狮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强行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电弧在掌心闪烁。

那几头鬣狗被电弧惊退了几步,但依旧围在远处,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显然在等待他彻底倒下。

不能再待在这里!

雷狮咬碎了舌尖,剧烈的疼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他抬头,目光死死锁定了二楼那扇熟悉的、破败的后窗。消防梯…就在旁边!

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爆发力,他猛地跃起,抓住锈蚀的梯子,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带来后背伤口撕裂般的剧痛,鲜血如同泉涌!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反复沉沦,好几次差点脱手摔下去!

终于,爬到了那扇窗户前。里面一片死寂,厚重的窗帘紧闭。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思考里面的人是否还在,是否愿意开门。强烈的求生欲和对那点“星光”的模糊执念,让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将身体狠狠撞向了那扇破败不堪的窗户!

“砰!!!”

窗框变形!玻璃碎片四溅!

他的身体如同沉重的沙袋,狠狠砸进了房间冰冷的地板上!烟尘弥漫。

后背撞地的剧痛几乎让他瞬间昏厥过去!他趴伏在地上,粘稠温热的血液正迅速从身下蔓延开来。失血的冰冷感正迅速吞噬着他的意识。

他艰难地抬起头,视线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模糊不清,只看到门口似乎站着一个身影。是…她吗?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骄傲和顾虑。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试图传达出那个信息:

救…我…

然而,就在他涣散的视线努力聚焦,看清门口那个身影的瞬间——她的脸上,并不是他预想中的惊恐、犹豫或者幸灾乐祸,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仿佛天塌地陷般的巨大绝望和恐慌!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黑暗混乱的走廊,仿佛那里有什么比她此刻重伤濒死的处境更让她恐惧的东西!

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小的黄色身影,带着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她怀里猛地挣脱,不顾一切地冲出了门框的破洞,瞬间消失在门外那片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混乱黑暗之中!

“不——!” 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绝望到极致的嘶喊!那声音里的痛苦和恐慌,甚至盖过了雷狮自己伤口传来的剧痛!

那只猫…她捡的那只小流浪猫…跑出去了?在兽潮爆发的时刻?

雷狮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错愕而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看着她踉跄着扑到门口,徒劳地伸出手,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那瞬间笼罩在她身上的、如同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的巨大绝望和死寂,比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猛烈地冲击着他濒临溃散的意识。

她…竟然为了那只猫…如此绝望?

这个认知,带着一种荒谬绝伦的冲击力,狠狠撞碎了雷狮濒死状态下最后一点混乱的思绪。他看着她僵立在门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的背影,紫瞳深处翻涌起前所未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巨浪。

就在这心神剧震、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刹那——

一股温暖、纯净、如同初春第一缕融化冰雪的阳光般的力量,毫无征兆地、温柔地笼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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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奥阳视角)

“不——!”

小猫消失的瞬间,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狠狠攫住了我的心脏!将它拖入无底的深渊!那是我在这绝望世界里唯一的光!唯一的暖!失去了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绝望如同灭顶的洪水,瞬间将我淹没!身体僵硬,血液冻结,连呼吸都停滞了!门外混乱的哭喊、恐怖的兽吼、建筑物崩塌的轰鸣,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遥远。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小小的、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的画面,一遍遍在眼前回放,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几乎要将我彻底吞噬、意识即将坠入无边黑暗的刹那——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能量波动,带着濒死的讯号,猛地刺入了我混乱的感知!从身后传来!

是雷狮!

他砸落在地的闷响,他艰难痛苦的喘息,他身下血液蔓延的粘稠声音…还有…他那双透过烟尘和血污望过来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微弱希冀的紫色眼瞳!

救…我…

那个无声的讯号,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一片死寂的绝望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救他?

这个念头升起得如此荒谬!这个毁我武器、逼我暴露秘密、如同噩梦般笼罩我的男人!这个刚刚还蛮横地闯入、捏碎我仅存慰藉的混蛋!他重伤濒死,不正是报应吗?!

一股冰冷的快意和报复般的恨意,如同毒草般瞬间滋生!

让他死!死在这肮脏的地板上!死在这兽潮爆发的混乱里!他的血,正好祭奠我的圣光织愈!祭奠我被他彻底摧毁的平静!

恨意在胸腔里疯狂燃烧!我甚至能感觉到赤狱裁罪掉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剑身因为感受到主人强烈的负面情绪而发出兴奋的低沉嗡鸣,灼热的毁灭气息蠢蠢欲动!

杀了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趁他重伤,毫无反抗之力!用赤狱裁罪贯穿他的心脏!彻底结束这场噩梦!

这个充满诱惑的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耳边疯狂叫嚣!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我大半张脸,只有那双燃烧着冰冷恨意的黑色眼瞳,穿透发丝的缝隙,如同毒蛇般死死钉在地上那个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身影上。

赤狱裁罪的召唤印记在手腕处剧烈发烫,狰狞的剑柄虚影在我掌心若隐若现!

雷狮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毫不掩饰的杀意。他艰难地抬起眼皮,那双总是充满侵略性的紫色眼瞳,此刻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涣散,却依旧清晰地倒映出我眼中冰冷的恨意和凝聚的凶光。他的嘴唇又翕动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却只涌出更多的血沫。但那眼神深处,最后一点微弱的希冀之光,正在我冰冷的注视下,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只剩下一种近乎认命的、冰冷的死寂。

那死寂的眼神,像一盆冰水,毫无征兆地浇在了我心头那簇名为“杀意”的毒火上。

就在赤狱裁罪的虚影即将彻底凝实、破体而出的千钧一发之际——

“喵…呜…”

一声极其细微、带着无尽惊恐和绝望的、仿佛来自遥远地狱深处的猫叫声,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猛地刺穿了我被恨意和杀意填满的耳膜!

是小猫!

它还在外面!它还活着!它在害怕!它在呼唤我!

那细弱的声音,像一根烧红的铁丝,狠狠勒紧了我即将被恨意吞噬的心脏!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理智和冰冷的杀意!

不!不能让它死!它是我唯一的…唯一的…

赤狱裁罪的虚影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瞬间溃散!手腕处的灼热感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几乎要被遗忘的悸动!

手腕内侧,圣光织愈破碎后留下的、那片空落落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难以忍受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那里疯狂攒刺!紧接着,一股温暖、纯净、带着勃勃生机的白色光芒,不受控制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我掌心疯狂涌出!

光芒是如此耀眼!如此纯粹!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昏暗和血腥气息!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柔和而神圣的光晕之中!

“呃啊——!” 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这股力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狂暴!仿佛是我体内所有残存的、属于“治愈”的本源,在感知到最深刻的绝望和守护的执念后,彻底爆发!它完全不受我的控制,疯狂地涌向地上那个濒死的男人——雷狮!

温润纯净的白光如同实质的暖流,温柔地包裹住雷狮伤痕累累的身体。光芒所过之处,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焦黑恐怖的巨大撕裂伤,边缘焦黑的皮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抚平、净化,新鲜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生长、合拢!其他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也迅速止血、收口!他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微弱的血色,急促而艰难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圣光织愈…它…它复苏了?!

不!不是复苏!是残存的本源在守护的意志下,不顾一切地燃烧!透支!献祭!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这纯净治愈之力的疯狂输出,我体内的生命力正在被急速抽离!一种源自灵魂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单膝跪倒在地!喉头腥甜上涌,一丝殷红的血迹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而地上,雷狮后背那道最致命的伤口,在纯净白光的笼罩下,已经愈合了大半!翻卷的皮肉合拢,只留下一道狰狞的、深红色的疤痕。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紫色的眼瞳,因为剧痛的消失和失血的缓解而瞬间恢复了清明!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如同目睹神迹般的极度震惊!他猛地撑起身体,动作快得惊人,目光瞬间锁定在单膝跪地、嘴角溢血、脸色惨白如纸的我身上!

“你…” 雷狮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被颠覆认知的震撼。他看着我身上涌出的、那纯粹到极致的治愈白光,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迅速愈合的可怕伤口,紫瞳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昨夜那柄凶戾的赤红长剑,此刻这神圣的治愈之光…两种截然对立的力量,竟然在同一个人身上?!

但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我此刻的状态!那惨白的脸,嘴角刺目的血迹,还有那双黑色眼瞳深处翻涌的、混杂着巨大痛苦、虚弱、以及…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献祭般的决绝光芒!

她…在用自己的命救我?!

这个认知,带着比后背那道伤口更猛烈的冲击力,狠狠撞在雷狮的心口!一种从未有过的、极其陌生的情绪,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他坚硬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窒息感!

他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那只骨节分明、刚刚才从致命重伤中恢复过来的大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用力地、近乎粗鲁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脸,对上他那双燃烧着震惊、困惑、以及某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汹涌情绪的紫色眼瞳!

“为什么?!” 雷狮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被彻底搅乱心神的狂躁和急切!指腹带着薄茧,极其用力地抹过我嘴角那抹刺目的血迹,留下灼热的触感。“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仿佛骨头都要碎裂。他指腹用力抹过嘴角的血迹,那粗糙的触感和灼热的温度,像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我被虚弱和混乱充斥的神经。

为什么救他?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在我被绝望和透支的生命力搅得一片混沌的脑海里,猛地炸开!

恨意!如同休眠的火山再次喷发!那被强行压下的冰冷杀意,混合着圣光织愈破碎的痛楚、被他蛮横闯入的屈辱、被他视作玩物的愤怒,还有…此刻被他捏住下巴、如同审视所有物般质问的暴怒,瞬间冲垮了刚刚因为治愈之力爆发而短暂占据上风的守护执念!

“滚!” 我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因为虚弱和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黑色的长发在能量激流中狂舞,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黑色火焰,那是对他、对这残酷世界最深的憎恨!

就在“滚”字出口的瞬间,一种近乎本能的、宣泄般的冲动支配了我!我张开嘴,对着他那只依旧捏着我下巴、沾染着我血迹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牙齿瞬间刺破皮肤!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涌入口腔!

“唔!” 雷狮闷哼一声,捏着我下巴的手指猛地一僵!紫瞳骤然收缩,里面清晰地映出我如同受伤母狼般凶狠噬咬的模样!指间传来的尖锐刺痛感,混合着那温热血腥的味道,像一道狂暴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他的全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他捏着我的下巴,我死死咬着他的手指。鲜血从我的嘴角和他的指间同时渗出,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纯净治愈之力的余韵,以及一种剑拔弩张、近乎凝固的、充满原始对抗的张力。

我的眼中是燃烧的恨意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的眼中,那最初的震惊和困惑,却在短暂的凝固后,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寒冰,迅速消融、转化!一种更加炽热、更加汹涌、更加难以理解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情绪,在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瞳深处轰然爆燃!那里面有被冒犯的怒火,有被反抗激起的征服欲,有看到猎物亮出獠牙的兴奋,还有一种…更深、更原始、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近乎贪婪的炽热光芒!

这眼神…比昨夜看到赤狱裁罪时更加灼热!更加危险!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如同暴风雨前最后宁静的对峙中——

“咪…咪呜…”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无尽惊恐和极度虚弱的猫叫声,如同游丝般,从门外黑暗混乱的走廊里,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

是小猫!它还活着!它在求救!

这细弱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所有的死寂和对抗!

我如同被电击般猛地松开了口!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一把推开雷狮捏着我下巴的手,挣扎着就要朝门口扑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

雷狮的动作更快!他那刚刚被我咬伤的手,快如闪电般收回!但目标却不是伤口,而是猛地探向身后!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还在微微颤抖挣扎的、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的姜黄色小毛团,被他那只大手粗暴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直接塞进了我因为惊愕而张开的、还残留着他血迹的怀里!

“抱好!” 雷狮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急促。

我下意识地接住那个小小的、温热颤抖的身体。是小猫!它还活着!虽然身上沾满了灰尘和几道细小的血痕,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惊恐,但它还活着!正用微弱的声音发出劫后余生的呜咽,小爪子死死抓住我的衣襟,将小小的身体拼命往我怀里钻。

巨大的惊喜和失而复得的狂潮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愤怒和恨意!我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小猫,感受着它微弱却真实的心跳和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视线瞬间模糊。

“喵…呜…” 小猫在我怀里发出细弱的呜咽,小脑袋在我下巴上依赖地蹭着。

就在我全部心神都被失而复得的温暖占据,沉浸在巨大的情感冲击中时——

“喂!”

雷狮那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别扭的急促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惊雷般炸在我的耳边。

我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他。

雷狮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背对着窗外远处爆炸的火光,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脸上还残留着血污和刚才被我咬伤的痕迹,后背那道深红色的巨大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狰狞可怖。但此刻,他那张总是写满狂傲和残忍兴味的脸上,却笼罩着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形容的神色。

他别过脸,没有看我,深紫色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他小半边脸和…那微微发红的耳尖?他的目光似乎有些飘忽地落在墙角某个地方,喉结极其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生硬、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海盗宣布劫掠成果般的霸道语气,清晰无比地开口:

“当我的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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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视角)

指尖传来的尖锐刺痛感,混合着温热血腥的味道,像一道狂暴的电流,瞬间贯穿了雷狮的全身!

她竟然敢咬他!

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憎恨的眼睛,近在咫尺!牙齿刺破皮肤的痛楚如此清晰,如同最直接的挑衅!一股被冒犯的狂怒如同岩浆般瞬间冲上头顶!紫瞳深处的电光瞬间炽烈到极致!

捏死她!像捏碎那只铃铛一样!让她知道挑衅雷霆之威的下场!

这个充满戾气的念头几乎是本能地升起!

然而,就在他指间力量即将爆发的刹那——

“咪…咪呜…”

那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无尽惊恐和极度虚弱的猫叫声,如同最纤细却最坚韧的丝线,猛地缠绕住了他即将失控的杀意!

是那只猫!那只让她流露出天塌地陷般绝望神情的猫!它竟然…还活着?还在外面?!

雷狮的动作猛地僵住!紫瞳深处翻腾的杀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看到怀中的女人在听到猫叫的瞬间,如同被电击般松开了口,那双充满憎恨的眼睛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不顾一切的急切取代!她猛地推开他的手,挣扎着就要扑向门外那片死亡之地!

为了那只猫…她连命都不要了?!

这个认知,带着比后背那道伤口更猛烈的冲击,再次狠狠撞在雷狮的心口!一种极其陌生的、混合着荒谬、烦躁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烈触动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所有的思绪!

妈的!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身体的本能再次先于混乱的头脑!

雷狮猛地收回那只被她咬伤的手,甚至顾不上指间渗血的伤口和残留的刺痛!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穿透门框破洞外的黑暗混乱,捕捉到了那个在走廊角落杂物堆里瑟瑟发抖、发出微弱叫声的姜黄色毛团!

就是现在!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高大的身影带起一阵疾风!那只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大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保护的急切,精准无比地探向那个小小的毛团!

抓住!

毛茸茸的、温热颤抖的小身体入手,带着灰尘和细微的血腥味。小家伙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发出惊恐的呜咽,小爪子徒劳地抓挠着。

雷狮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手臂闪电般收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将那个还在微微挣扎的、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的小毛团,直接塞进了祁奥阳因为惊愕而张开、还残留着他血迹的怀里!

“抱好!”

低沉沙哑的命令脱口而出,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做完这一切,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雷狮,竟然在兽潮爆发的混乱中,去帮她抓一只猫?!

荒谬!简直荒谬透顶!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女人下意识地接住小猫,紧紧地将那个小小的、颤抖的身体搂在怀里,泪水瞬间涌上眼眶,脸上绽放出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脆弱却又无比明亮的光芒时……那股荒谬感和自我厌恶,竟然诡异地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所取代?仿佛完成了一件比砸碎一百个对手头颅更有意义的事情?

看着她和那只猫紧紧依偎的样子,一种极其陌生的、如同暖流般的情绪,悄然滑过他冰冷坚硬的心房。

就在这时,祁奥阳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他。那双黑色的眼瞳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和巨大的情感冲击后的脆弱茫然,像迷路的小兽。

雷狮的心脏,毫无征兆地、重重地跳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中!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毫无预兆地、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般,猛地冲出了他的喉咙!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来不及思考后果,也…无法控制!

“喂!”

他别过脸,不敢再看那双让他心跳失序的眼睛,深紫色的碎发垂落,试图遮掩住那莫名发烫的耳尖。目光有些飘忽地落在墙角,喉结极其明显地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吞咽着某种陌生的、名为“紧张”的情绪。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用一种近乎生硬的、如同宣布海盗团劫掠命令般的霸道语气,清晰无比地、掷地有声地将那个在心底盘旋了许久、此刻终于冲破一切束缚的念头吼了出来:

“当我的压寨夫人。”